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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请送命(220)

“那你就自己选一个答案好了。”左弦轻描淡写地避开他的追根究底,“毕竟对我来讲,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差别。”

没有任何差别?

还没等木慈想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左弦已经站起身来往外走,接下去很长时间,他们都找不到单独的机会聊天,巨大的建筑物当中只剩下五个人,实在显得太过空荡。

在六点钟时,五个人吃了晚饭,苏凌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罗永年也吃得不多,倒是麦蕾大概化悲愤为力量,一个人吃了不少,她脚上的鞋子又换成了球鞋,大概是在广场里翻出来的,漂亮的长裙被裁剪开,免得阻碍行动。

她让木慈想起了陆晓意。

两个小时来消化跟休息,某种意义上实在奢侈得过分,对苏凌跟罗永年来讲,浪费两个小时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等待跟消磨本身也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真正恐惧的是两个小时后将会发生的一切。

可对木慈来讲,每个站点最为折磨的地方就是等待,站点蛮不讲理地打乱他所有的规划,将本该井井有条的生活揉捏成一团乱麻,仿佛比赛开始前漫长而毫无意义的领导讲话。

七点五十分,众人熬过饭后昏昏欲睡的时光,总算来了一点精神。

还有十分钟,每个人都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对背靠在一起,影子这一关给人留下不少阴影,谁也不想躺在沙发上突然就被勒住脖子。

虽然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也知道能逃过去,但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准能活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凌忍不住颤抖起来,恐怖片到底不是现实,喜欢刺激的画面也不意味着就能接受死亡现场。

离他最近的左弦冷淡道:“冷静。”

木慈的目光则扫过不大的房间,再一次确认逃跑的最佳路线跟每个房间的入口。

一分钟。

究竟到底会开出什么东西?

木慈放缓呼吸,禁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可不想莫名其妙之下在无意间主动打开一个新的盲盒。

八点钟。

厨房的玻璃门没有动,窗户外头仍然是烟雾,巨大的液晶电视显然没有花屏的痕迹,头顶上的电灯也照旧努力维持着运转,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倏然,木慈浑身一震,他看见眼前的窗户上浮现出自己的身影,并不是说他的影子之前不在,而是这个影子在玻璃之中移动着,从远到近,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木慈只觉得掌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其他人显然也看到了,可谁都没有说话,更是没有动,唯独罗永年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真的该加药了,再这么下去,我的心脏可能受不了。”

苏凌的脸色一片灰白:“这次是……是镜面吗?”

“这是什么?”麦蕾咽了口口水,“你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

“镜子的恐怖要素可太多了。”苏凌也有些不知所措,寂静的夜晚,自己的影子在镜面之中行走着,这种感觉并不是过山车失重一样的恐怖感,而是惊悚,鸡皮疙瘩一粒粒爬上来的那种惊悚,“我也不确定是什么啊!”

这时候,左弦忽然道:“你们要去哪里?”

木慈最熟悉左弦的声音,闻言一怔,不由得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往窗户边走去,甚至快要伸出手去接触到玻璃面,而玻璃面当中的影子也伸出双手,就要抓住木慈的那一刻,他猛然往后退开来。

是镜子!?

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影子需要寻找角度杀死他们,而镜子……是了,镜子不能动,所以要交换位置,不是它在走,是我在走!

想明白这一点,木慈立刻转身避开,他这下才发现罗永年跟麦蕾都已经非常靠近电视机,而左弦直接拽着苏凌的帽子将人提了回来。

黑色的屏幕之中泛着两人的身影,罗永年大概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走得较为缓慢,落后几步,而行动较为灵便的麦蕾则逼近电视机,属于她的纤细双手顷刻间从屏幕之中伸出,试图将人拽入镜面。

“麦蕾!”木慈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他试图冲过去救人,却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就在这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麦蕾脸上的恐慌忽然扭曲起来,她在最后一刻用脚抵住电视柜,裙子一掀,腿上竟然绑着一把尖刀,危急关头,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下子就刺进了电视之中。

“趴下!”左弦喝道。

所有人想也不想地下意识趴在了地上,就连木慈也匍匐下去,他听见罗永年沉重的坠地声,听得皮肉一痛。

麦蕾疯狂地挥刀,每一刀都刺在了电视机之中,电视机鲜血如注,不停飞溅出血沫来,喷洒在她的脸上,很快,那双伸出来的双手就无力地消失在被破坏的屏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