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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请送命(69)

门外的管家等不到指示,又询问了两次,这才离开。

不对劲!

木慈是个相当自律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口腹之欲,进食大多数时候是为了保证身体健康与体力充足,顺带才是享受美食的乐趣。

管家带来的餐点分量足够填饱两个成年人,木慈已经把它们吃得一干二净,按道理来讲不该再觉得饥肠辘辘才是。

木慈沉默片刻,用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打开背包里的矿泉水往嘴里灌,然后冲到卫生间里按着喉咙催吐,胃酸的灼烧感很快顺着食道爬上来,双眼更是被酸意逼得泛出泪花,而他只是用手指压着舌根,让喉咙反复抽搐着,十几秒后,吞下去的南瓜汤跟嚼碎的牛肉都被尽数呕吐出来。

不过他吐出来的,并不是还没消化完的食物,也不是难以分辨的呕吐物,是一滩滩黑红色的血肉。

看上去格外的恶心。

木慈趴在马桶边半晌,确定自己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后,才转过身,躺在了浴室的地砖上休息,不太愿意去想自己刚刚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多久,寒冷就让木慈不得不再度站起身来,他走出浴室,又在壁炉边烤火,从包里拿出清凉油擦了擦太阳穴,总算感觉精神缓和了些。

喉咙仍然火辣辣地灼痛着,他干脆用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漱了漱口,疲惫地将自己丢进巨大的扶手椅里。

一整个晚上,木慈都没有怎么睡着,只是稍微眯了眯眼,直到仆人送来早餐,惊醒他的困意。

木慈总算明白为什么杀马特跟琳娜的黑眼圈那么重了,他现在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早上是所有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左弦跟仆人前后脚进来,还端着早餐。

仆人甚至为他们俩清晨的闲谈拼了一张小餐桌。

左弦仔细打量着木慈:“看来你睡得不是很好。”

木慈疲惫地问道:“你们昨天怎么没有喊我?”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喊不醒。”左弦沉声道,“我甚至让清道夫踹门都没能踹开,管画家要钥匙的时候,她说不该打扰你的休息,还让我们不用担心,已经让厨房准备好你的晚餐,随你什么时候享用。”

木慈的神经在突突直跳,几乎难以处理得到的信息,只是麻木地接收一个答案,短暂地消化,他迟钝地应了一声,转而说起凌晨的经历来。

而左弦一边听,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饭,面包的麦香跟牛奶混合在一起,那气味让木慈又想起凌晨的经历,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恹恹地倒在扶手椅里,挥挥手道:“不是针对你。”

“你不吃吗?”左弦突然问道,“你的早饭。”

木慈有气无力道:“我暂时没有胃口,待会儿吧,你想吃什么随便挑。”

左弦干脆贴心地把两份早餐都吃掉了,一点都没给木慈留下,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又问了几个细节,才摸着下巴道:“奇怪,大家都午睡了,为什么只有你中招,到底是哪里触发了条件。”

“不知道,难道是我睡得太晚了?”木慈的思绪有点转不动。

左弦却摇摇头:“不太可能,你走后我又看了会儿书才睡着,按理比你晚。”

“那就是点兵点将,正好这位轮到我这个倒霉缺的开始下黑手。”

左弦点点头:“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你昨天才打了人家一拳,还把人丢出去了,被记恨上也不奇怪。”

“我宁愿被打回来。”木慈道,“昨晚上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那种食欲并不是真的很难控制,而是像手机瘾一样,一个不留神就已经拿到手里玩好几个小时了。

简直就像突然形成的一种身体本能一样。

左弦离开前还去参观了马桶里的黑红色血肉,顺道帮他冲了水,然后面不改色地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其他几个人都是吃过早饭后才来探望木慈的,不知道是不是清道夫或者左弦说了什么,三个新人非常小心翼翼地贴在清道夫背后进来,生怕看到什么骇人的血腥场景。

看见还在喘气还能动的木慈后,众人一下子松了口气。

他们问的事情都跟左弦差不多,木慈只得又重复一次,就在众人六神无主的时候,左弦的声音在房间外面响起:“这么大的地方都能堵人?”

众人闻声立刻如摩西分海一般往两侧散开来,让左弦往里走。

左弦的脸色有点不太好,本来就苍白的肌肤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看上去有一种西子捧心般的美感,眼神倒仍然很冷酷,在人群里扫过一圈。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正好说个事。”

房间很冷,六个人只好集中地坐在壁炉旁,听左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