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谈谈情说说案(40)

白律师很是不高兴,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不去见他。挂了电话后,她立刻给陆霖打电话,陆霖一听她受伤了,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一路飙车过来,下了车看见她这副惨样,心疼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怒。

一见他过来,苏瑶眼底的泪就止不住哗哗的流,可是泪流到伤口上又疼的厉害,于是她一边哭一边抽搐,模样又狼狈又难看。

陆霖冷着脸,二话不说抱她上车,上车后,就开始咬牙切齿的骂:“你是怎么搞的,你让我安心一天不行吗?看我好过你就不舒服是不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丫在警察局门口让人家弄成这个死样子!别说打电话,你就是吼一嗓子也能冲出一票人来!你就傻站着任人家欺负?”

苏瑶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握方向盘的手都气的青筋暴起,她低着头,揪着衣角,小声地解释:“我这不是想着别把事情搞大了,不然对警局和白先生的声誉都不好。你也知道那些记者就喜欢断章取义,歪曲别人的意思,警员们又都是直性子,万一说了什么被他们抓住把柄,那多……”

她还没说完,就被陆霖一嗓子吼的吓的闭了嘴。他嗓门极大,声音都气的打颤:“他们的声誉关你屁事!人家是警察局,能让不利于自己的报道流出去吗?你以为你是谁,给这个给那个瞎操心,你自己呢?警察局和白先生管过你吗?你替人家操心,人家替你想过半点吗?尤其是那个姓白的,那就是一块石头,不知好歹,没有一点人的感情,你再热乎的脸贴上去他也没有半点反应,你觉得你是为他好,他承你的情吗?哪次不是你巴巴的替他考虑了,他反过来觉得你碍手碍脚?费力不讨好的事以后能不能别做!除了……”除了我把你像心肝一样疼,谁还会真的心疼你?

虽然他气到极致,但最后一句话还是咬牙忍住了,没有说出口,苏瑶被骂的一声不吭,她也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可是当时哪能想的了那么多,她要知道会是这么狼狈的德行,指定钻空跑了。

事已至此,骂也没用了,苏瑶蜷缩在座位上小声地抽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不然心里就憋屈的很,陆霖看了一会儿,心疼的像给人攥住了似的,实在忍不住,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声的哄着:“好了好了,乖,不哭不哭,我错了,不该吼你,我们小瑶儿受了这么大委屈,我还发火,我就是个畜牲,我们以后能不能别干这活了,一天天尽受罪,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插画公司,国内屈指可数,我们去那里好不好?嗯?”

苏瑶挣开他的怀抱,指了指自己的脸,呲牙咧嘴的吼他:“陆霖,你是不是有病!我脸都这样了你还磨叽!你演偶像剧呢!我这不是一颗麦丽素就能解决的事,赶紧送我去医院!”

“好好好,马上走,马上走!”陆霖立刻怂了,发动车子,火速离开。

在医院处理了伤口,脸上绷了纱布,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也不会留下疤痕,褪痂的时候不要抓挠就好,明天再来换一次药,陆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反复确认了几次医嘱这才领着苏瑶离开。

第二天,还没到陆霖接苏瑶换药的时候,白律师就打来电话了,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冷,而且带着压抑的怒火,她很明显觉得他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说:“苏瑶,来警局!立刻!马上!”

苏瑶大惊,不会吧,昨天下午召唤她,她借故请假了,他就发这么大的火?不应该啊,她也不是无故翘班啊,好歹编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借口啊!

她不敢过多揣测,赶紧戴了口罩出门。是的,她的理由就是重感冒,正是一箭双雕的借口,正好挡了她脸上的纱布。

马不停蹄的赶到局里,她连走带跑的进了会议室,一开门,好家伙,一屋子人等着她,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白律师身上的气压低到极致,脸色铁青,见她进来,直接把手里的一摞报纸狠狠的甩在她脸上,打的她脸颊生疼。

她疑惑的捡起来一看,脸色逐渐变的难看。

“白律师的助理态度蛮横,甚至出言威胁记者,仗着白律师的声望飞扬跋扈。”

“白律师的助理在看到案发现场后留下心理阴影,夜不能寐,因此,我们怀疑警方对于外界公布的案件情况是否有刻意保留?”

“警察局隐瞒案件,欺骗大众,是因为案件性质恶劣还是警察能力不足,害怕引起社会舆论?”

“据白律师的助理说,白律师性格阴翳,异于常人,平时会有很多奇怪举动,恐有心理疾病。”

“……”

像这样荒唐的报道还有很多,毫无例外出自昨天那场无厘头的采访,苏瑶百口莫辩,当时除了那些记者外,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算是明白什么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律师看着她,低吼了一声:“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在场的警员没人敢出声,大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孟凯文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地安抚苏瑶:“没关系,当时是什么情况你简单说一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肯定是他们歪曲了你的意思,不过像你留下心理阴影这些话确实不像是外人捏造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你清楚吗?”

苏瑶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委屈冤枉,她想了一下,她有心理阴影这个事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似乎只是无意之中在贝希文面前说了一句,但也只是玩笑话,并没有当真,难不成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就让贝希文抓住了把柄?

她定了定神,一脸淡然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过来的时候,有一群记者在警局门口围着,见到我就不停的问我问题,我一直保持无可奉告的态度,那些话都是他们在自问自答,没有半句是我参与的。至于我有心里阴影这个事,我承认,这是真的,可也不是我说的,他们说这是我同事透露的,这个事我只是无意中和律所的贝希文说过,我猜,应该是她把这些话透露给了媒体,然后媒体做了不负责任的扩大。”

“哦,这样啊!现在的媒体可真是……”孟凯文看着苏瑶坦荡荡的清澈眼神,选择相信她,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笙安打断了。

白笙安双手撑着桌子,身上的气场更冷,眼底透着翻滚的怒意,他怒不可遏的说:“你倒是推得干净!贝希文?还好律所里有一个同事,不然还不知道可怜了谁替你背这个黑锅!贝希文自从律所成立就在了,她个性柔弱怯懦,为人善良,怎么会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比起和我共事了不到两个月的你,我更愿意选择相信她。苏瑶,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白律师话说的太让人心寒,苏瑶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最终没说一句话,他已经如此斩钉截铁的认定是她没把嘴管牢了,多说无益,否则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她把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桌上,一脸的淡然,不悲不喜,孟凯文觉得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太煎熬了,连忙出声道:“不过也没什么事,这几个记者都受到处分了,还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苏瑶,你给白先生道个歉,饭能乱吃话不敢乱说,以后多注意就是!”

“我没觉得我做错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能因为白先生位高权重,就得我低头,大家都是刑侦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骨干,应该清楚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一点,为什么到我这就主观臆断?”苏瑶不卑不亢的回答,完全不惧怕白律师的气场,她已然这样了,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好怕的!

白笙安怒极反笑:“呵,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恶意造谣会判多久?”

“不用知道,如果原告是你,牢底坐穿我都不觉得稀罕!”苏瑶脾气上来,梗着脖子顶撞他,她就是气不过,气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气他不愿意听她解释,气他宁愿相信贝希文也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