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豆生民国(70)+番外

红豆抬起脸,定睛地看他,他在慢慢向她敞开关于自己的一切,也许她太容易知足了,仅是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竟让她早前的疑惑都涣然冰释。

她靠拢他,将额头抵着他的肩,淡淡问他:“贺云钦,你当初为什么娶我。”她对他的爱意,早已掩藏不住,他对她的感情,却始终未有个清晰的态度。如果婚姻是一场较量,她预先便输了一局。可是她一点也不想稀里糊涂度日,更不想他仅是出于丈夫的责任感才尽心尽意待她。

她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贺云钦自然知道其中缘故,瞥见她微红的眼眶,先是几不可闻叹息一声,接着便抬手捏捏她的脸颊道:“这问题我自己也想过,无非一个答案,因为想娶你,所以就——娶了。”

她不满。这算什么答案。

他拉开她道:“红豆,我们的婚事虽然定得仓促,但如果当初白海立纠缠的人不是你而是别的女人,我只会用别的办法对付白海立,决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婚姻。”

红豆眸光微动,静静的未接话。

贺云钦沉默着斟酌词句,说来他跟红豆认识时日不长,可是自茶话会见她通过桥牌游戏,到后来她去找王彼得帮忙,再及刮破她的裤子,到最后一起对付陈金生,虽说前后不足半月,但他们共同遇到了极多不寻常之事。究竟何时起的意,何时动的心,早已无从觅迹,然而为了让她安心,他仍试着以理性的态度进行分析。

“那时我们找人,一见你从楼上下来我就舒心,我喜看你的妆束,喜听你跟你哥哥撒娇,喜诱你跟我们一道分析案情,每回你哥哥托我照顾你,我都从未有过半分不耐,当时我不明白为何,后来才知此即为动心之始。你来我母亲寿宴,那晚你出奇的漂亮,虽然耻于承认,但我们两个待在桥牌室时,我一度有跟你亲近的冲动,事后想起你当晚的模样,更是时常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这种源自本能的欲望,是为动情。”

红豆红云上颊,她并不懵懂,自然清楚地知道,正是自那一晚开始,两人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以前未有过恋爱经验,有些事堪称驽钝,那日在你家,因为秦学锴的缘故,我一激之下向你求婚,说来此举的确过于冲动,然而是晚回家,我静下心来回想,竟半分悔意也无。”

他望着她泛着莹莹柔光的脸颊:“这种事不可言传,无法用工程学或是痕迹学的法子进行剖析,我只知道等待我明白过来时,你已经藏在我心里了,昨晚你出事,我从未如此痛悔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若能找到你,务必清楚明白告诉你:红豆吾妻,我喜欢你,爱你,想要你——”

红豆喉头微哽,心跳得无法自抑,软顿在他怀中。不知何时天已全黑,两人只顾说话,室内未开灯,惟牛乳般月光透过光洁如新的落地窗洒入房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听他道:“所以请你让为夫务必教会你德语。”

她一愣,只觉方才那份静谧宁静氛围瞬间一扫而空,不免又羞又气,这人怎么这样。

可是贺云钦脑子转得极快,她还在发懵,他已有了旁的念头,埋头到她敞开的衣领里,细细地啄吻。她自然明白他想什么,想起今日仍未沐浴,脸一红,推开他道:“你让我先去洗澡。”

贺云钦已然意动,怎肯罢休:“不如我帮你洗。”

她瞪他:“你怎么帮我洗?”

他干脆将她抱起,执意推开盥洗室的门:“昨晚又不是没给你洗过。”

她的确仍记得昨晚的事,可彼时她毕竟尚在昏睡,今晚两个人却要在浴室中面对面,出嫁之前母亲可从未教导过她这个,光想想便觉得羞耻难言。

“不好。我自己洗,你放我下来。”

贺云钦却已不容分说将她抱到盥洗室的桌台上,吻她,将她身上小衣褪下,抚弄她,待她准备好,不容分说挤入她腿间。

她被他抵靠在后头的大镜面上,冰凉的触感惹她后背起了一层细细的轻栗。

竟还可以如此,她羞得忘了挣扎。

贺云钦趁她发怔,帮她环住自己的腰,这番光景他早酝酿多时,怎肯半途而废,捧着她的脸颊吻她道:“Ich liebe dich。”

“Ich liebe dich?”

吃痛地低呼一声。

他已然得逞,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我爱你。”

第61章

因着一份失而复得的狂喜, 贺云钦这番折腾,几乎可以用逞欲来形容,桌台上、浴缸里、镜面前,乳白色氤氲蒸汽中,盥洗室不同角落,“粉汗香融流水雾,兰麝细香闻喘息”, 她被迫跟他尝试各种新鲜花样, 从起初的抗拒、羞涩、到后来的意乱情迷,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骨头都几乎散架, 亏得年轻底子好,不然非虚脱不可。最让她羞窘的是, 事后他执意用皂角给她洗身也就算了, 还将她光溜溜的两条腿高高架在自己宽阔的肩上,埋头去品尝她的……

于极端的颤栗羞耻中, 她竟然体会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隐秘的巅峰快乐。

幸而太累了, 没多少时间让她难为情, 等从盥洗室出来, 便从他怀里挣出来, 一头倒在床上,睡死了过去。

早上她比他先醒,一抬头就看见他的脸庞,眉目依然清峻, 但因为额发睡得凌乱,隐约比平日透着些孩子气。

她心底充盈着不可言喻的满足感,抬指去轻轻描摹他的眉眼,怕吵醒他,又悄悄收回手,从他怀里钻出来,到里头梳洗。

她这一动,贺云钦也醒来了,怔忪一会,也跟着到了盥洗室,仗着身高优势,从后头揽着她,夺过她手里的牙粉:“起这么早做什么?”

“上学呀。”她一夺之下没能夺回来,干脆抬起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刷牙。

他一怔,竟还可以这样?只觉她温软娇俏得不可思议,低眉笑看她用这法子刷完牙,这才道:“瑞德嘱你这几天静养,我给你学校请了假。”

红豆镜子里看他:“那我再休息一天,顾筠也未上课,我们两个功课都没处温习,前些时日为了成亲我已请了许久的假,要是再不复课,我担心很多功课都赶不上。”

贺云钦摸摸下巴道:“有什么不懂之处,我教你就是了。”

她脸一红,推开他:“没见过像你这么好为人师的人。”

强教她德语就算了,连别的功课也要揽过去。

他正要刷牙,听了这话,斜眼瞥她:“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我可是正经要教你功课。”

“我想歪什么了?”

“没想歪你脸红什么。”

她睁大眼睛:“我脸红了?我哪里脸红了?你这人怎么总喜欢倒打一耙。”

他戳她的脸蛋:“这里不是红了?你自己看看,跟水蜜桃一样。”

她才不要看,仍要驳嘴,他捧着她的脸颊,低头便吻了下来。

红豆想跑没跑掉,好不容易挣开,被他亲了一脸的泡泡,只得重新洗脸。

推开他到了外头,打开衣柜,挑外出的衣裳。

贺云钦洗漱完出来,看她只穿件轻薄的白色衬裙,胳膊和小腿全光光露在外面,迎着晨光,一对丰盈饱挺之处更是若隐若现,一时也不敢多看,若由着性子来,一上午怕是也下不了楼,只得走到外头书桌前,捡了腕表戴上,抬眼看着窗外道:“我嗓子未好,暂教不了课,但手里有几个课题还等着我去课研室布置,等从学校回来,还得去找王彼得,你和顾筠都在学校出的事,为免再遭那人暗算,在我们找出凶手前,最好别去学校。你要是在家里闲不住,我去王彼得处前,顺道回来接你。”

红豆左挑右选,最后从柜里挑了件玫瑰红蜜绒旗袍,坐到妆台前,歪头将一头乌发挽到一边胸前,对着镜子系衣领上那排珍珠纽扣:“我上午想回趟娘家,前晚我哥哥那么担心,我既好了,总得回家让他亲眼看看才放心,何况我还想问问我母亲我小姨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