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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201)+番外

打开看,却是一对绿松石耳坠,做成芙蕖的模样,好看是好看,却比不得那对血玉手镯名贵。

吴王笑了笑,问夏芫道:“喜欢吗?”

夏芫神色一变,像是盒子里的首饰出乎她的意料,滞了一会,才有些勉强地挤出个笑容道:“喜欢。”

出来时,刘冰玉悄声道:“刚才店家拿那对血玉镯子给我看时,我瞧见匣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吴王府,就知道多半是吴王定的首饰,后来看到他们俩进来,原以为吴王会让店家将血玉镯子取出来送给夏芫,谁知给夏芫的不过一对绿松石耳坠,也不知那对血玉镯子吴王原打算送谁。”

沁瑶听了这话,想起大婚之日吴王对康侧妃带着疼惜的神情和语气,心知这镯子多半是要送给康侧妃的。

裴敏冷笑:“你们没留意夏芫那副神情吗?看到匣子里是绿松石时,脸都垮了下来,活见鬼了似的。你们说,她会不会知道她夫君在摘星楼订了血玉手镯?满心欢喜地来取首饰,谁知却是绿松石。”

王应宁向来灵透,微笑道:“若果真如此,可见夏芫平日没少派人打探吴王的一举一动,长久以往,吴王必然会有所知晓,想来这世间没人会喜欢旁人监视自己,尤其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一旦知道,必然会跟夏芫生出嫌隙。”

刘冰玉幸灾乐祸道:“这是不是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吴王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倘若知道夏芫背着他搞这些小动作,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还能怎么样?”裴敏嗤笑道,“还在新婚,已然在想方设法讨别的女子欢心了,可见夏芫在他心底的分量着实有限,我看过不多久,他们这对恩爱夫妻的面具怕就维持不下去了。”

刘冰玉对对她的胳膊,打趣她道:“你别说别人家的事了,你未来夫君在那边等着你呢。”

几人一看,许慎明果然正负着手在马旁等着,见裴敏出来,上前迎了过来。

裴敏红着脸闭了嘴。

沁瑶几个索性不再管她,把她丢给许慎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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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富春斋,掌柜的早得了消息,气喘吁吁地迎了出来,笑着作揖不说,又亲自引着沁瑶往二楼走。

刘冰玉和王应宁见掌柜待沁瑶格外尊重,待旁人不同,不由心生纳罕。

进了厢房,刚一坐下,阿寒便被魏波给领了进来,见了沁瑶,憨憨一笑道:“阿瑶。”

刘冰玉正饮茶,见到阿寒,险些呛住,忙急急放下茶盅,捂了帕子,将咳嗽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应宁不明就里,帮她抚背道:“慢些饮。”

沁瑶迎上前,揽了师兄坐下,问道:“你一个人在观里吗,怎么没跟师父一道出去?”

阿寒摸了摸头道:“师父出门有事,说不方便带我同去,留我在观中料理事物。”

刘冰玉平复了咳嗽,悄悄放下帕子,盯着阿寒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

只觉他虽然有些憨气,那五官说不出的耐看,举手投足满是英气,跟她以往见过的世家男子都有不同。

沁瑶见刘冰玉好生忸怩,顾不上细想其中缘故,给两边引着见了礼,便让掌柜的上菜。

刘冰玉有意跟阿寒套近乎,用完膳,磨磨蹭蹭不肯走,见阿寒跟她一样,对桌上美食甚是热衷,忽然想起袖中还放着一小包梅蕊糖,便拿出来,红着脸悄悄递给阿寒。

阿寒素来过目不忘,早前见过刘冰玉几回,知道她是师妹的同窗,毫不客气便接了糖过来,笑道:“谢谢。”

刘冰玉偷偷地抿嘴笑,不动声色地挪着离他更近些,问他道:“你是不是叫阿寒?我叫阿玉。”

阿寒点头:“我是叫阿寒,阿玉妹妹,你跟我师妹是同窗对不对?”

刘冰玉只觉那声阿玉妹妹再好听不过,抬眸看他道:“你救我两回,早该知道我是阿瑶的同窗了。”

又道:“听说你们观里有味点心叫三味果做得极好吃,端午节前后吃了,还能明目驱虫是不是?”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上了,沁瑶和王应宁在一旁看得面面相觑,饭都忘了吃。

不止她们两个,等清虚子不顾店家的阻拦闯入厢房,恰好看见刘冰玉羞答答地从阿寒手里接过一包皱皱巴巴的三味果,脸色一沉,怒道:“阿寒!”

第165章

阿寒茫然地站起来,道:“师父——”

沁瑶也暗吃一惊,忙跟着起身,便要招呼师父,清虚子却瞪她道:“是你把你师兄诓过来的?”

沁瑶没料到师父会这般生气,略怔了怔,旋即嬉皮笑脸地上前揽了他道:“这不是很久没跟师兄在一处吃过饭了,想着他爱吃富春斋的饭菜,特意接了他过来解解馋嘛。”

清虚子扫一眼桌上,果然见阿寒前面的菜碟里堆满了各类佳馔,想来都是沁瑶替他夹的,在他跟沁瑶说话的功夫,阿寒身旁那位小娘子又悄悄往里夹了一筷子菜。

他一噎,细端详那位小娘子一眼,倒着实标致,就是小脸略有些圆润,额头生得饱满,眸子黑白分明,目光明亮清正,是个有福之相,这孩子见他看着她,悄悄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将筷子放下。

他又扫向阿寒,见他仍杵在桌前,脸上还有些惶然无错的模样,心一软,冷着脸道:“先把你碗里的菜都吃了咱们再走,不可浪费。”

阿寒得了敕令,高高兴兴应了一声,重又坐下吃了起来。

沁瑶见状,忙扶着师父坐下道:“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您估计还没用午膳,我让掌柜的再添几个素菜,您跟着咱们将就吃一口?”

说着便要唤掌柜的添菜,清虚子拦住她道:“做什么又添菜?桌上的不够吃?没得浪费!”

沁瑶笑着应了一声,知道师父这是打算留下来用午膳了,心里着实高兴,忙令掌柜呈上一副碗箸,笑着给师父又是盛汤又是夹菜的。

那边刘冰玉见阿寒的师父没对他发难,脸上神情也跟着一松,红着脸看一眼阿寒,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就呆不住了,将阿寒给她的那包三味果打开,拈了一块放嘴里。

谁知点心沾了潮气,尝在嘴里,味道说不出的怪异。

她小脸一苦,问阿寒:“这包点心你放了多久了?”

阿寒放下箸,想了想,大大咧咧道:“中秋节那时候做的,但师父说天气冷,还能吃呢。”

“中秋节?”刘冰玉脸上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上拿着那包点心,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带着哭腔道,“都这么久了,哪还能吃啊?”

都怪她太馋嘴,都没仔细瞧上一眼就急急忙忙往嘴里放。

阿寒见刘冰玉像是要哭的模样,慌了起来,“我……我以为还能吃,阿玉妹妹,你别哭,我回去再拿些新做的给你吃。”

刘冰玉这才破涕为笑,觑着阿寒悄声道:“那你记得要多拿些来。”

阿寒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愣了一愣,点点头道:“好,阿玉妹妹,我那还有好些别的吃的,到时候都一并给你。”

清虚子虽在吃饭,却时刻留意着两人的动静,见此情形,目光微涩,暗暗叹了口气。

吃完饭,沁瑶跟刘冰玉和王应宁告别,转身跟着师父和师兄上了青云观的马车。

刘冰玉先还磨磨蹭蹭,后来王应宁带着告诫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上车走了。

马车上,清虚子默了一晌,忽问沁瑶:“刚才席上那位小娘子府上是哪?”

沁瑶立刻意识到清虚子在打听刘冰玉,忙道:“是大理寺卿刘赞的女儿,叫阿玉,我们之前同在书院读书来着,她性情单纯,虽然出身世家,却半点没有架子,为人又很讲义气,我跟她很处得来。”

“大理寺卿?”清虚子脸色暗了暗,大理寺卿的门第到底太高了些,就算跟阿寒情投意合,却是怎么也凑不到一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