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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是河神(9)

江小寒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悄悄退下。

没走出走远,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飘到了他的身前。

没错,就是飘。

没错,就是暌别月余的鬼魂小姐。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小寒,“那只猫走了,我终于可以接近你了。”

江小寒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往前走。

小姑娘锲而不舍地飘他前边去,“我知道你能看见我。喂喂,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江小寒还是闷声向前走。

小姑娘继续说,“我不会害你的,我想去投胎,但鬼差说我心愿未了走不掉。求求你帮帮我,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她的话像是开了闸的水,哗啦哗啦滔滔不绝流了一路,都快把江小寒淹死。

江小寒,“你到底想怎样啊?”

小姑娘眼巴巴地瞅着他,“好吧好吧,我不用你怎么帮我,只要让我住在你家行不行?我没地方待。他们都欺负我……”

收留一只鬼?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江小寒这人对女孩子特别没辙,直闹心,憋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别扭的话来,“那……你不能随便进我的卧室,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浴室。”

小姑娘小鸡啄米地点了头,迎风飞舞的塑料袋似的跟着江小寒回了家。

“过来啊。”江小寒站在楼下,忽然发现小姑娘没跟上来,回过头就看见小姑娘在那哆嗦。他不知道在他楼上的人家,密密麻麻的植株中,一双幽蓝幽蓝的眼镜正紧盯着跟在他后面的女鬼。

“你怎么了?”

小姑娘嗖的一下赶紧蹿到江小寒边上贴着,“你、你带我上去。”

江小寒就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拎着女鬼上楼去了,到楼层的时候正看见对门的邻居也站在门边,这姑娘依旧穿着一身红裙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江小寒,女鬼哆嗦的更厉害了。

江小寒咔哒打开门,屋里传出晏河清清冷淡漠的声音,“回来了?”

江小寒在玄关处靠着墙换拖鞋,他俯□子,只见女鬼也蹲了下来,抖的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惊恐无措地望着他,“他、他是什么?”

江小寒听不明白,“你说什么是什么?”

女鬼指了指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晏河清,“他……就是他……”

江小寒不明所以,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我小叔叔。”

女鬼骇然而惊,期期艾艾道:“可、可他不、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刀刀的地雷QAQ

☆、溯梦入秘境

——他不是人?

我小叔叔不是人?

江小寒沉默了下来,看了看神情貌似诚挚的女鬼,又看了看自家宠辱不惊的小叔叔,呵呵笑了几声,“我也觉得他不是人。”

女鬼就不说话了,用疑惑探究的眼神瞅着他。

江小寒压低声音叮嘱她:“不要乱跑。”说完又给坐在沙发上的晏河清交代,“我去做饭了啊。”

晏河清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等江小寒进了厨房,他才小幅度转过头,径直瞧向缩在角落的女鬼,他的眼神有如熨斗般在小姑娘身上上下平移,深深的压力都让她有一种被熨成纸片了的错觉,“过来。”

江小寒在厨房里应了起来,“啊?什么事?”

晏河清冷冷道,“不是叫你。”

江小寒喔了一声,翻了两下菜铲陡然反应过来,这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谁?

他急的都没放下铲子就跑出了厨房,只见女鬼正站在晏河清前面,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听话极了。晏河清斜他一眼,不满地问,“……你连她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人带回来了?”

江小寒羞惭地垂下脑袋。

晏河清冷哼一声,“你自己捡的东西自己看好。”

“嗯……”江小寒点头,脑神经瞬间又接到了别处去,“等等,你也能看见她?”

晏河清仿佛很不屑的样子,嗤笑一声继续看电视了,一个女鬼,好吧,或许我们该称之为一个漂亮的女鬼,在他看来,还没有一个十几秒的广告有趣。自家老侄儿捡回一只鬼,也同从路边捡回一只流浪的猫猫狗狗没有任何区别。

江小寒观他这模样,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在老宅的交谈:

——祖父死了,你不伤心吗?……他对你那么好……

——有什么好难过,又不是见不到了?

一股寒气像是滑腻的细蛇攀着他的脊梁一路蜿蜒上爬,叫他发怵不已,手脚发凉,脑袋也有些隐隐刺痛起来,好像有什么就要浮出,却又在即将出现的时候被层层迷雾遮蔽掩盖严实。

再到后来,江小寒已和女鬼混熟,知道她叫梅子,就问她她刚到自己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梅子被晏河清调|教了一番,对晏河清又敬又畏,纵使在背地里也不敢对江小寒这可怕的小叔叔嚼舌根,直到江小寒多番逼问,她才悄声说:“你小叔叔确实不是人……”

彼时江小寒也知道了晏河清不是人,但他的真实身份江小寒就猜不出来了,“那他是什么?”

梅子像是特务接头一般,低着嗓子,神秘兮兮地快速说:“他是神仙。”

“啥?”

“他是神仙。”

江小寒挑眉仰天长笑,“他是神仙?那我岂不是也是神仙了?”

“不……你是人……”梅子说着仿佛也迷惑起来,盯着江小寒看了好半天,长叹了一口气。

各种各样的事情飞进了江小寒的脑海,都是和晏河清有关的,他神秘不为人知的身世,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他就想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祖父异常的疼爱,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一切的一切都让江小寒有感深陷谜团,无法从疑问的漩涡中抽身而离。

他正切着菜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往事,在锦屏镇老宅的往事,这件事比较近,大概也就是一两年前吧。也是过年的时候,他随着父母回老家遵循旧制扫墓祭拜……

那是一个晚上,月色很好,没有高楼大厦,推开木窗抬起头就可以看见皎洁的月亮,他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但他还记得那天是满月,圆如银盘,想来不是十五就是十六。

他想起来喝口水,桌上的水壶却是空的,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他穿过圆拱门到了另一个院子,眼角撇到他祖父正端着一个木盆进了一个灯火彻亮的房间,悠悠地光线照在祖父的脸上,竟让江小寒看见了几分难得一见的慈爱和蔼,惊的江小寒眼珠子都没掉下来。在他的印象里,祖父就是被高高奉在石台上的泥塑偶像,表情万年不变,坚硬有如岩石,连话也不多说,平日里眼角也不屑给,凡事都以点头和摇头来决策,说一不二,无人可驳,就算开了金口,一般也只有简单三句——“嗯”、“行”、“不行”。语气都懒得加上啊。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江小寒蹑手蹑脚地跟了上下,趴在窗户边上,扒拉着缝隙往里面偷看。

视线晃当了一下才对准了正确的位置,狭窄的视野里,他窥见祖父跪在地上,脊背佝偻,深深地低着头,江小寒定睛一看,瞧见祖父的前面摆着木盆,木盆里……有一双脚?祖父侧了侧身,露出了被他遮住的人,江小寒一见,顿时瞪大了眼睛——他那花骨朵一样的小叔叔坐在床沿上,而祖父则伏在他脚下给他细细地洗脚。

邪门儿!太邪门儿了!

江小寒正在震惊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他小叔叔蓦地抬起头,仿佛发现了他,直直望了过去。

回忆到这,江小寒不经意想着,看来他对他小叔叔的畏惧不是无根之水啊。不过……比较起自己来,他祖父对待小叔叔毕恭毕敬的态度,与其说是宠爱,倒更像是仆人和主人吧?……哎哎哎,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祖父呢?真是太不敬了!

“好了,你现在该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心愿未了吧。”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江小寒这回索性当起了知心哥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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