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不读圣贤书(110)

林青玉抖得更厉害了,兄长这句话,扇的又何止是贺棠的脸。

贺棠垂眸看了眼只露出个脑袋的林青玉,忍了又忍,碍于林景云的身份,沉声道,“明日我向你解释。”

“不必,” 林景云果断冷厉地回道,“天一亮,我与青玉就会启程,不牢贺当家相送。”

贺棠太阳穴狠狠跳动两下,没有再拦林景云。

屋外的风席卷,林青玉从来不知道夏夜的风竟是这么冷。

他不敢说话,逃避般把脸埋在兄长的胸膛处,心底甚至期盼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那样他就不必面对兄长的责问,不必承受兄长失望的眼神。

可不过片刻,他就被抱进林景云入住的厢房中,兄长将他放在床上,林青玉这时终是有了声响,他浑身污秽,怎可玷污兄长干洁的卧榻,他强迫自己打开喉咙,弱弱说,“哥,我......”

只说了两个字,其余的话便没在了林景云冰寒的眼神中。

林景云依旧不言,起身去端了屋内的铜盆和白布,又折回来放在床旁的矮桌上。

修长的指绞了湿布,林景云打开裹着林青玉的被褥,让林青玉袒露在自己面前。

林青玉吓得缩了缩肩膀,想要把自己蜷起来,林景云却强势地握住他的手,语气是林青玉从未听过的强势,“不准藏。”

“哥......” 林景云的手亦是冰块,冻得林青玉微微发抖。

林青玉强忍羞赧,不敢再动。

兄长的手慢慢抚了上来,林青玉似是错觉,竟听见了兄长压抑的一声极为怪异的低笑,伸出指尖,重重碾了上去。

痛感袭来,林青玉疼得眼睛一红,哭着出声,“疼......”

林景云把林青玉按到床榻上,似检查极为珍贵的宝物一般,用指腹用力地、毫不怜惜地摩擦着。

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林青玉疼得求饶,“哥,我疼,” 他攀住兄长的手臂,眼泪终是盘旋而落,凄凄哀哀地喊着,“哥,哥哥。”

林景云充耳不闻,连面色都不变一下,看似冷漠,直到看着指腹一点红,又看满脸泪水的林青玉,才如梦初醒,却语气平平,“出血了,我都舍不得这样对你。”

林青玉忍不住地崩溃大哭,“我错了,哥哥。”

他习惯性地对兄长认错,这一点从未改变。

“你何错之有?” 林景云轻轻摇头,注视着狼狈不堪的林青玉,自嘲一笑。

林青玉爬起来想要抱住兄长,却被不轻不重地推开,他眼睛鼻头都是通红的,兄长的拒绝让他一阵剧痛。

林景云按着他的肩,又让他背部贴着床褥,命令道,“自己扶好。”

林青玉不敢忤逆,只觉所有的羞耻都抛却脑后,呜咽着侧过脸,眼泪湿了鬓角。

他断断续续地又求饶,“哥,我错了,我错了......”

他越说,林景云的动作就越是不容拒绝。

林青玉哭得更凶,心里像破了个洞,血哗啦啦地往外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青玉终于熬到兄长为他清理干净。

(以上有省略)

他连忙爬起来,抱着兄长的手臂,抬起满是水光的眼,软声喊,“哥哥。”

林景云表情淡如水,伸手抚摸林青玉的脸,沾了一手温热的泪,他苍白的唇微动,

“这便是你不愿离开的缘由?”

他本不愿拆穿,可却误打误撞,去找寻林青玉时,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林景云不会忘记,听见林青玉那句喜欢时,身躯仿佛瞬间被撕扯成千百片的痛感,痛得他当即就想死去。

林青玉噎了下,猛烈地摇头,“我要跟哥哥离开的,我会离开的。”

林景云神色不改,“是他迫你的,对么?”

林青玉张了张唇,却无法给一个坚定的、确切的答案,事到如今,他怎敢无愧于心地讲一句他全然被迫,他骗得了贺棠,却骗不了自己。

林景云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似本就预料到了如此。

他抽离自己的手,林青玉吓得抱进他,无边的恐惧把林青玉淹没,“哥,你别生我的气。”

林景云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痛色铺天盖地,“我该生的,是我自己的气。”

他这样聪颖过人,怎么会猜不到林青玉与贺棠之间是怎么回事?

越是聪明人,痛起来就比糊涂者要深百倍千倍。

林青玉懵懂地看着兄长。

林景云慢慢推开他,脸色白得可怕,“我去倒水。”

兄长平静无波的反应太反常了,林青玉升起一股极为强烈的不安。

他看着兄长端着铜盆往前走,颀长的背原是挺直如松,走至室中,却一点点地弯了下去,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像是油尽灯枯之人,再提不起一丝气力。

上一篇:日久生情 下一篇:偷你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