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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140)

二人沉默着出了院落,魏临安排的马车已在后门等候,林青玉踩着矮凳上了马车,钻进去半个身子,又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魏临。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明知这一趟去了,十有八九会逗留在世子府,可他却难以对魏临做出承诺。

他牵挂兄长多时,自然不可能只见一面,就把兄长留在世子府,他亦深知,楚衍绝不会让兄长随他离开,如此这般两难,林青玉脸上显现出哀伤来。

魏临却是上前,重重握了下林青玉的手,沉声道,“我等你回来寻我。”

林青玉愈发愧疚,抓着魏临的手久久不放,半晌,他咬咬牙,终是艰涩说,“魏临,我有事瞒着你,你不要怪我。”

魏临不解地皱了皱眉,林青玉大着胆子,伸手捧住魏临的脸,俯身在魏临淡色的唇上啄了一口,眼里有稀碎光芒,“我定会向你坦白的。”

说道,林青玉再不敢看魏临,钻进了马车内。

魏临虽有心追究林青玉的话,但当务之急是去见林景云,到底抬手让马夫驱车,林青玉从四方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目光恋恋不舍地落在魏临身上,直到马车驱出街尾,他才怅然若失地端坐回马车内。

楚衍一早就在门前翘首以盼,林青玉方下马车,就被抱了个满怀,楚衍不顾马夫诧异的眼神,双臂牢牢圈着林青玉,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林青玉的颈窝里,声音饱含思恋,“青玉,我总算将你盼来。”

虽是在后巷,林青玉还是怕被人瞧见,连忙挣扎起来,幸而楚衍很快就松开了他,还未等他开口,楚衍就很是上道说,“圣医已在府中为景云哥号脉,青玉且随我进去吧。”

林青玉心急如焚,跟着楚衍快步进了世子府。

楚衍在前头为他带路,纠结半晌,忍不住发问,“为何景云哥会与贺棠同在,莫不是他们俩个?”

林青玉听他揣测兄长和贺棠的关系,一时哑然,他的反应落在楚衍的眼里,倒像是坐实了。

楚衍一笑,“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当日贺棠就心悦景云哥,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林青玉恨不得堵住楚衍的嘴,急道,“你别瞎猜,这些话可千万不要在我哥和贺棠面前说。”

楚衍颔首,“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林青玉气结,避开楚衍的眼光,不愿再继续探讨下去,心底的不安却愈发浓烈了。

二人一路到了南边的院落,林青玉眼见敞开的屋门,脚步难以自抑地加快,几乎是到了跑的地步,他冲进厢房里,入眼就是站在床边的贺棠,以及面色惨白如雾霭卧床的林景云。

只是一眼,就让林青玉心神俱碎。

贺棠见了林青玉,桃花眼迸发出流光,他缓缓上前,动也不动看着林青玉,林青玉与他对视,眼圈滚烫发红,近一月未见,贺棠消瘦许多,亦是朴素打扮,哪里还有半点风流倜傥的模样?

林青玉哽咽唤道,“贺棠……”

话落,贺棠用力将他拥入怀中,林青玉这些时日最怕他伤势加重,如今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因为太过欣喜,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亦紧紧拥住贺棠。

二人旁若无人的相拥,一侧的楚衍先是呆怔,再是诧异,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上前去将他二人分开,只当他们劫后重生太过高兴而忘乎所以。

林青玉与贺棠分开,疾步走到床边,林景云呼吸孱弱躺着,如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他几乎要以为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酷似兄长的躯壳,他悲痛之情袭来,直接跪地握住兄长冰凉的手,眼泪絮絮而落。

“哭什么,人还没死呢?” 陈参看不下去了,收回把脉的手,嫌弃地看着林青玉。

林青玉哭得满脸泪水,听闻陈参的话,连忙抬起泪湿的眼,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泣不成声,“前辈,我哥哥他如何?”

“强弩之末。”

四个字,让林青玉震在原地,差点连跪都跪不住。

贺棠和楚衍脸色亦极为凝重,好在很快,陈参又接话道,“若不是碰见我,他定熬不过今年冬天。”

林青玉抹去脸上泪痕,就要给陈参叩头,陈参连忙跳开,“不必来这一套,我写个方子,熬了让人喝下去,约莫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楚衍连忙唤人去拿笔墨纸砚。

这时,一路跟随贺棠的大夫才犹豫道,“贺公子,你肩上的伤口,不如也让圣医瞧一瞧罢。”

林青玉连忙去看贺棠,焦急道,“你的伤还没有好?”

大夫替贺棠回答,“那伤口极深,原好好调理是无碍的,可贺公子不听劝,非要舟车劳顿上京,这才……”

林青玉听着就要去扒贺棠的衣袍,贺棠嘴上说着无事,却任由林青玉动作,楚衍越看越觉得二人太过亲昵,眉头微蹙,上前来握住林青玉的手,冷瞧了一眼贺棠,状若平常说道,“我来替贺公子查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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