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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156)

好似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只是距离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林青玉想要再见魏临一面想想法就越加汹涌。

他分明知晓不应该再妄存心思,可一想到与魏临再也无法相见,心口总是隐隐作痛,他与魏临,相识于少年,本是两情相悦,却因世事弄人,走到今日两难地步,林青玉无法控制地去回忆从前,倘若那时他再坚定些,他与魏临是否能尚存一丝可能。

在这样极端的拉扯种,林青玉最终还是无法不告而别,决心偷偷瞒着其余三人再去见魏临一面,无论魏临是否愿意见他,他定要跟魏临说一声再会。

一月三十,有小雪,林青玉趁着夜色,披了狐裘,从后门的马厩里牵了一匹骏马,悄然离开了世子府,他离去后,有颀长身影从走廊处慢慢显现,林景云站在雪色里,夜风吹得他的墨发飘扬,他驻足许久,听闻身后有踩雪的脚步声,并未回头。

贺棠穿着单薄的衣袍,倚在木栏上,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楚衍派人跟着的,放心吧。”

林青玉对此全然不知,仍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出了世子府,骏马在夜色里哒哒响着,卷起一地雪尘,他身后跟着的是楚衍的两名亲卫,暗中在这深宵中保护他的安危。

马儿在魏府的后门停下,林青玉不敢惊动魏府的人,找了附近两个大石子,奋力打算翻墙进去,岂知魏府的戒备如此森严,他刚冒出个脑袋,就听得有人大呵,“谁人在那?”

林青玉吓得摔了下来,见后门开了,生怕被当成刺客绞杀,连忙大声说,“我是魏大人的好友林青玉。”

幸而前来查看的一个奴仆是见过林青玉的,这才没让护卫将他擒拿。

林青玉狼狈起身,拍掉沾染到的霜雪,尴尬道,“深夜造访实属无奈,还劳烦你带我去见魏临。”

那奴仆将林青玉迎进去,为他带路,一路来到魏临院前,却没有上去禀告的勇气,支支吾吾的,林青玉知晓魏府下人都畏惧魏临,想了想道,“不必禀告,我直接进去就是。”

奴仆如释重负,外头守夜的几个下人也知晓林青玉和魏临交情匪浅,谁都不想大半夜去触魏临的眉头,也就给了林青玉一盏灯笼,放行了。

林青玉提着灯,心中七上八下的,来到魏临房门前,犹豫半晌才叩门,低声道,“魏临,你可在?”

等了一会儿竟没有动静,林青玉又敲了两下门,以为魏临熟睡,想了想,推门而入。

厢房里乌黑一片,林青玉关了门,拿灯笼四处照亮,往床前走去,床前帷帐放下,看不清里头的情形,林青玉站在床边,又低唤,“魏临。”

无人应答,他心下奇怪,慢慢伸手去拉开帷帐,本以为会见到魏临熟睡的脸,却不曾想帷帐中竟空无一人,他惊得愣了一瞬,骤生不好的预感。

三更半夜,本该入眠时,魏临却不在府中,会去哪里?

林青玉满屋子踱步,心中惶恐不已,生怕魏临出了什么事,但依照目前情形看,魏府的下人皆是不知道魏临深夜外出的,他怕坏了魏临的事,不敢贸贸然惊动屋外的奴仆,在屋内坐立不安,屏息听屋外的动静。

呼啸的风声让林青玉的心愈发躁动,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窗口忽然传来声响,林青玉连忙提着灯笼望去,一道寒芒闪过,软剑划破空气,从他脸颊处擦过,林青玉吓得险些大叫出来,一只温热的掌及时捂住他的嘴,魏临骇道,“青玉,怎么是你?”

林青玉把惊叫声吞进肚子里,等魏临松开他,他余惊未定,呼吸急促,借着灯笼的光看清魏临的打扮,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覆了面罩,与夜色融合在了一起,他急忙说,“我,我是来找你的......”

魏临险些将林青玉斩杀,他现在拿剑的手还是软的,咬了牙道,“你不该来的。”

林青玉以为他不想看见自己,心里难受,正想说点什么,却在空气中闻到了血腥气,登时慌乱地去查看魏临,果然在魏临的左臂发现了刀伤,他眼瞳骤缩,“你受伤了?”

魏临没有回答,快速将染血的夜行衣脱下,用布帛随意将手臂包扎好,继而换作常服,他做好这一切,回头看林青玉,脸色森然,语气严肃,“青玉,我要有事交托于你。”

林青玉心挂他的伤口,但看他的表情,知道现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重重颔首。

魏临拿出一块软布,摊开来给林青玉看了一眼,林青玉看不太真切,只知道是布防图之类的东西,魏临将布防图折好,塞进了林青玉的衣襟中,他握住林青玉的手,唇色苍白,字字清晰,“这是蒋家谋反的罪证,我要你,在天亮之前,把这布防图交给楚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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