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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64)

“这怎么成?” 林青玉摇头,“我胸无点墨,哪能比得上宗亲?”

林景云却很执着,甚至拉住林青玉的手,将紫毫塞到林青玉手上,很快又松开,“你便取罢。”

林青玉努努嘴,见兄长坚持,皱着眉头细想了好一会,将肚内的诗词收刮了个遍,好一会,才一拍脑袋,“有了!”

宣纸落下瘦削的 “承殊” 二字。

林青玉转了下笔,扭头去看林景云,胸有成竹道,“取自——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哥哥是绝世无双的好男儿,担得起这句诗。”

“承殊,” 林景云默念这二字,夸赞道,“青玉亦是好文采。”

林青玉被夸得不见形的尾巴微扬,不禁又自得起来,“我也并非只会吃喝玩乐,平日里话本看得多了,就......”

话音未落,林景云伸臂用力拥住了他,林青玉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喑哑喊了声哥哥。

“我不做什么,” 林景云收紧臂膀,仿佛要将林青玉揉进骨子里,似怕吓坏了怀中之人,语气却很平淡,“青玉,让我抱抱你。”

林青玉犹豫片刻,抬手环住兄长的腰,故作轻松道,“哥喜欢抱就抱着,我也很喜欢哥哥身上的味道。”

林景云低头,能见到林青玉白嫩的耳垂,小小的饱满的,渐渐染了红,似一颗坠满血的珍珠,他抑制住自己翻涌的冲动,松开林青玉,说,“夜已深,早些回去歇下。”

林青玉嗯了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兄长心中藏着事,可又沉浸在与兄长修复好关系的欣喜中,未能察觉这其中怪异。

他一步三回头,兄长没有来送他。

以往他走的每一条路,都有林景云陪同,可今夜,林青玉却是一人前往。

冥冥之中似乎预定着什么,等命数降临时,林青玉才醍醐灌顶,原来早在今夜,一切已有定数。

——

林家大公子弱冠礼,自是要大办特办。

今日林景云一身素色青衫,如烟笼沙、雾中月,说不出的超凡脱俗。

一大早,随着宗亲进入太庙祭拜祖先,林青玉站在乌泱泱的人群中,耳边是他人对兄长的赞不绝口,眼前挺直跪在软垫上祭拜先祖的林景云,只觉得这世间再无人能如同兄长这般耀眼。

加冠礼由林山主持。

黑麻布材质缁布冠,代指乌纱帽;白鹿皮军帽,乃保卫家国的象征;红中带黑的素冠,意指成人可参加祭祀典礼,三冠依次加身,则为礼成。

礼成后,宴请宾客。

林家摆席十桌,请的都是宗族里的人,觥筹交错,谈话间热闹非凡。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与祝贺声。

林青玉拿着酒盏在人群里穿梭,一会儿要给林景云敬酒,一会儿要爹爹多喝两杯,消沉了多日的心情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的父亲林山是曹县当之无愧的首富,兄长林景云是受人敬仰的绝世英才,他虽没什么成就,但亦沾了光,林青玉默默下定决心,在弱冠前,定要跟随父亲与兄长学本事,等到他弱冠之日,也要如此风光无两地受人仰慕。

只是,林青玉摸了摸藏在心口处的并蒂红莲步摇,若今日楚衍能在此,便真是两全其美了,他还未来得及叹口气,宴桌上不知是哪位亲族向他敬酒,林青玉是来者不拒,一一碰杯,“好说,好说!”

——

瓷杯狠狠砸向地面,楚衍面色阴寒拍案而起,脸色是少见的慌乱,“地玄门如何得知?”

“属下以为,我们身边亦被安插了地玄门之人,恐怕已经走漏风声,明日地玄门的人就会抵达曹县,” 沈龄高声道,“公子,来不及了!”

楚衍狭长的眼里盛满怒火,细看却是隐藏不住的恐惧,他咬牙,“今日是林景云弱冠礼。”

“若地玄门的人抢先一步缉拿林家,公子处于被动局面,届时林家一个都保不住。” 沈龄重重跪地,声色沉重,“属下知晓青玉在公子心中的分量,可再不出手,青玉绝无生还可能,再者,属下说句大不逆之话,地玄门既已知晓私盐一事与林家有关,定也得知公子隐瞒圣上,公子,欺君乃大罪,望公子不要在圣上心中种下祸根。”

沈龄说的每一个字,楚衍何曾不知,他久久站立,抑制不住周身的寒意侵袭,竟是往后倒了一步,红着眼瞧沈龄,艰涩道,“他会恨我的。”

沈龄不忍地别过脸,“请公子下令。”

地玄门手段狠辣,倘若林家落到他们手中,谁都无法逃出生天。

楚衍要保住林青玉,便得亲手做这审案之人。

良久,他咬紧了牙,慢慢地直起身子,眼角微微抽搐,难以控制自己的喉咙,终究不由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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