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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读圣贤书(93)

四个时辰前,他仍身处破落的茅草屋,如今坐在这华奢之地,竟让他恍如处于梦中,仿佛自己仍旧是林府的小公子,可他心里却清如明镜,贺府再如何,他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客人罢了。

金屋再好,不是他的他不要,茅屋再破,也是属于他和兄长的避风所。

林青玉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也能摒弃这富贵荣华,只求一方安稳。

他握住兄长冰凉的手,把自己的脸贴上去,顿觉心安,低声喃喃道,“哥哥,快些好起来吧,我害怕。”

烛光摇曳,照亮一地情深。

第57章

作者有话说:怎么就卡在这儿呢!

月明清晰,春末初夏,夜里仍有凉意。

林青玉已在贺府住下两日,贺棠奉他和林景云为贵客,府里的奴仆对二人皆是恭敬,一时之间,林青玉竟也感到不自在。

贺棠来看过林景云两回,每每他来,林青玉都如临大敌,怕贺棠趁着兄长病重时做出不轨之事,如同护着鸡崽的母鸡一般守在兄长身旁,一刻不敢分离,幸而贺棠在兄长面前还算举止端正,只是偶尔向林青玉投去的戏谑目光,总让林青玉心生不满。

用过晚膳后,林青玉亲自去小厨房熬制林景云所需的汤药,在兄长的病情上,林青玉极度上心,无论是敷药还是熬药,皆不假手于人。

他在小厨房待了小半个时辰,端着热腾腾的药往院落走。

大夫说汤药要趁热喝下,因此他步履轻快,唯恐过了最佳药效。

临近院落,竟见到贺棠的贴身随从站在院外,林青玉一怔,愈发加快脚步,生怕自个不在,贺棠有所动作。

随从倒没有拦他,他放缓步履,悄然而至内室门前。

里头的谈话声不甚清晰,他屏息去听,也只是听得模糊几个字,但侍候二字钻进他耳里时,林青玉心生警觉,想也不想就迈入内室,只见贺棠正坐在床沿,手放在林景云的手上,林青玉双目怒瞪,大喝道,“你在做什么?”

林景云与贺棠闻声看来。

贺棠收回手,笑道,“我只是看看景云的伤势。”

林青玉哪里会信他所言,端着瓷碗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边小茶几上,挡在兄长面前,冷声说,“我自会照顾好兄长。”

他拒绝戒备的姿态太过明显,贺棠不悦地皱了皱眉,笑容微冷,“我与景云也是相识一场,你兄长都未曾发话,你替他出什么头。”

林青玉想反驳,手却被林景云拽住,林景云朝他轻轻摇头,“青玉,不得无礼。”

他心中为兄长抱不平,气贺棠趁人之危,但瞥见兄长的病容,又不想惹得兄长为难,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满腹的气恼咽下去。

贺棠睨着他烛光下因怒气而略显粉润的脸,不满骤消却一半,不再和林青玉计较,眼瞳微转,露出个浅笑,“青玉来得正好,我近日得了张字,听闻你写得一手好瘦金,不知可否邀约青玉共赏?”

林青玉方想拒绝,贺棠却意有所指地缓慢眨眼,分明是拿春宫图之事在威胁他。

他咬了下唇,坐在床沿,没好气说,“等兄长喝完药,我再去找你。”

说着,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地喂给林景云。

换了药后,林景云每日倦怠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本是七窍玲珑心,最擅观察细枝末节,可如今意识总是混混沌沌,一时也未能发觉林青玉和贺棠之间的暗流涌动。

贺棠并未离去,只站在屏风处瞧着眼前景。

在林景云面前的林青玉俨然是不同的,温软如羊羔,似是随时会向林景云袒露自己柔软的肚皮,贺棠看得出神,一时难以将眼前的林青玉与在自己面前骄纵的林青玉重叠起来,他抿了抿唇,愈是如此,他愈是觉得趣味。

该如何让一只张牙舞爪的猫收起爪子呢?

未等贺棠思量出个所以然,林景云便已喝完了药,林青玉低声道,“哥哥先睡一觉,我去去就回。”

林景云握了握他的手,“去吧。”

等兄长合了眼,林青玉才起身转向贺棠,板着张脸,请贺棠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林青玉将门关严实了,才正眼看贺棠,他不会信贺棠真邀他看字,想来正憋什么坏招,因此语气难免不善,“我人在此,你意欲为何?”

贺棠好整以暇,“青玉随我去躺书房吧。”

林青玉摸不准脾性跳脱的贺棠,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他想敲打贺棠,不要对兄长动坏心思,还是跟着贺棠去了。

一路无话,贺棠心情不错的模样,林青玉脑海里还回荡着在外偷听的侍候二字,心里杂念纷乱,不由得握了握十指。

待到了书房,贺棠将下人都打发了,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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