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千山(137)

赵疏打了个哈欠，“什么老鼠，没有没有，困死我了这一天天的。”

说着便关上了门，外头的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便走了。

赵疏方才关上门一转身脸上的疲惫之色却消失的一干二净，抱臂靠在门上开口道，“怎么？别人帮了你也不说句谢谢？”

从赵疏头顶的房梁上跳下个瘦小的人影来，“你是好人，那你能不能帮人帮到底啊？”

赵疏笑了笑，“小弟弟，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呢？”

小男孩思索着道，“我以前见过你的！”

赵疏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个世界上相遇还都变成了久别重逢不成？

“你倒说说看在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唔……”小男孩很认真的想了想，“在四年前的一幅画里见过的。”

赵疏一愣，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什么画？”

“那大哥哥你会帮我吗？”

赵疏却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令牌在小男孩的眼前晃了晃，小男孩原本孤注一掷的灰败的眼现如今刷的一下亮了起来，难掩兴奋的道，“大哥哥你是北疆的人吗？！”

“你是南境的人，怎么看这样子还更喜欢北疆？”赵疏有些好奇的道。

小男孩的眸子黯淡了些许，“因为我听说人说北疆的人都乖乖的听大将军的话，我们南境……唉……”

赵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画的事了吧？”

小男孩点点头，“就是之前他们刚来的时候，我偷偷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听到声响怕被娘发现训我，然后就偷偷的躲在一个破篓子里面，刚好能看到外面的人，可是我却看见他们把好心把他们带回来的人都杀了，血就溅在我面前，我吓得险些就要叫出声来，倒在我面前的婆婆却一脸哀求的看着我，不让我说话，我就坐在那个篓子里，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我听那个语气他们拿着的那幅画里面的人应该是他们的仇人，那些畜生的仇人一定是好人！”

赵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辛苦了。”

可怜全村都被屠戮干净了一个人居然还能够支撑到现在甚至于为了让外来者发现异常不惜冒险破坏船只还引他去看那拜的奇怪神。

其实赵疏在山上看到那些废弃的渔网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这渔村如此的偏僻，便是靠着这一张张渔网维持着自己的生计，便是破损了也不会轻易丢弃更何况上面还带着一些完好无损的鱼钩。

而且那刻在石壁上的妈祖像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维护过了，还有船，这渔村中的人修船自是不在话下，可是缘何对于修理那样的货船客船都能够那般的熟稔，的确是奇怪之极。

最为奇怪的还是这小男孩引赵疏去看到的那尊奇怪的神像，那神像赵疏只在先前那座孤岛之上看到过，方才又探听过那村长的口风，口口声声除了妈祖什么神也不拜。

小男孩扯扯赵疏的衣角，“大哥哥，你会把坏人都赶走的对吗？”

“你这么久都守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去寻求帮助呢？”赵疏半蹲下身与小男孩的视线齐平，温声道。

“因为……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我们大楚的地方，可以来做客，但是绝对不能送给别人，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别人也不会信我，要是我都走了就真的没人记得这个地方了。”

赵疏轻叹一声，“你可比我小时候聪明懂事多了。”

“大哥哥你也知道他们是坏人了，那什么时候……”

“总要先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不能叫他们死的这么随便，你说对不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长豫。”

“小火，火苗的火！”

整个都烧得只剩下灰烬了，便只剩下这一小丛的火苗了。

赵疏寻了些吃的给小火，小孩子一个人在这危险的环境中苦苦煎熬，也不知多久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到后来却是吃的那般狼吞虎咽。

“你在这村子里可还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小火接过赵疏给的水，努力的把喉咙里的吃的都咽下去了才口齿清晰地开口道，“村子里的山上总有奇怪的声音……”小孩子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着，“就好像大家造妈祖娘娘的像的时候的声音一样！”

赵疏眸色微微一变，难不成这些倭寇竟是想要从这里挖一条暗道通往何处吗？

“唉……其实本来我们这个地方就住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村子边上的鱼越来越少了，而且水好像也被他们下了诅咒，喝了会死的！”小火一脸惊恐的道。

赵疏却不认为是什么诅咒，像开凿石壁的声音，又是水和鱼，更有可能的是被他们开采出来的什么东西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