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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 应你千年(9)

穿了啊。

显然人活得越久,就容易回忆过去;而回忆过去,就意味着你老了。

在这种晴天霹雳的青葱惨绿的瞬间悲伤逆流成河的伤痛文学一般的思想照耀下,我只能默默地观察着那个被我丢过去一个这种正常人都大怒掀桌有刀挥刀有剑拔剑全都没有拎起半块砖头或者抄起一根树杈就招呼上来的蹩脚理由的情形下——

那雄性生物竟然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就近捡了几根干枯的没有一点水分的树枝添到了那半明半暗的火堆里去。

我靠难道这家伙是个罕见的传说中的贱弱瘦属性的M?老娘丫虽然顶着国君的名号勉勉强强能算得上是女王,但是对甩鞭子蜡烛绳子啥的没有这个诡异的癖好哟喂!

一边在内心吐槽节约水分之余还很认真的想到了另外一个想法——

其实这家伙,只是个给他理由的话,就不介意前面被人怎么对待的人吧?

不,其实应该是朱瑞太彪悍了吧?

实际上拿着根树枝跑到人家适龄未婚好人家的小姑娘身边,冲着她翅膀尖尖上的翎毛就是一划——

卧槽,原来朱瑞还能当非一次性打火机使?

老娘为什么要每次打算生火了还要好言好语哄着她叫两下让山寨的西方长翅膀得肥胖症的蜥蜴们看看什么叫做喷火喷得真正牛逼的存在?

看着那位不知道说是天然还是腹黑属性的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毛发凌乱的大叔,拿着点起来的树枝添加到火堆里。

火苗往上窜了窜,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对我来说,除了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抓住前面的刘海上烧焦的头发末,一把抹掉还沾着一手黑灰后,随意的从一边的低矮乔木上摘了片宽大的叶子,一阳指弹走树叶上的青虫,擦手之。

“在下的名字,惹恼姑娘了,真是很抱歉。”

两个人相对无言——但是绝对没有无语泪千行和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种恶心的让我想要一脚踹开写这种描述的家伙让这人死一死再回来——许久后,那位大叔打破沉默开口道。

果然被我猜中了人家其实是个只需要个理由,就可以随便卷了他全部家当和个浪人私奔的主啊……

你这样子让你老婆儿子怎么把你当回事?

事实上,最后得知真相时,回想现在的想法,真的是一句话来形容“虽不中,亦不远已。”

其实根本就差了很多啊!

当然这是珠晶姑娘听到了我无意识发出的感慨后,跳脚炸毛的差使自家麒麟君抱起她冲着我耳旁怒吼的。

但是那时候我却心心念念着终于代王回来了我们四极国国君终于凑齐了大家一起打麻将乐呵乐呵培养下感情吧……

被白离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我本来就不打算走这一路的,谁叫我想请客大家去吃顿饭在酒桌上培养下感情,结果你们都不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理由什么的后面再废话,当前的问题,就在于这位上——

“秦慎言。”

我伸手,反正自己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对方手如何也不再考虑之内。

微笑的将他的回握的手放开后,我低垂下眼睑,顶着忽明忽暗的火堆伸着右手。

我在拿剑的时候是左撇子,而对方显然不是我这种左右手干什么事情偏重不同的人。

他的右手比左手的骨节稍微粗大些,指尖指腹和掌心,有拿笔与拿剑造成的茧子。

而且那指尖上的茧子,占得位置可不单单是拿普通的狼毫笔。

就这人那死板和几近怪异的性格,怎么会给自己弄出个“写字姿势不标准”导致的拿笔姿势不对造成的茧子位置错误?

“我记得些小事情。”

他缓缓开口,反正无事,我就姑且听下。

“诸如以前少时写字握笔的姿势不对,老师的戒尺打得手涨得紫红,还要罚写。完了后,还有剑术课不能缺席。”

他说到这里,皱起眉。

我隔着昏暗的光线,屏蔽掉那些雄性激素正常分泌导致的胡子,打量着那张脸蛋。

其实他身材极高,坐在横卧于泥地上的树干时,腰也不自觉的习惯性挺得笔直。

如同芳极国左军统帅——飞景一般,高级军事将领。

并且还是从底层干起一步一步靠着自身实力爬到上位者位置的那种。

虽然说我的国家情况和别的国家不太一样,但是这家伙的家庭条件,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最起码是富裕人家才舍得花大价钱,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为个文武全才的吧?

说起来,我有些想那三个统领三军的家伙了。

还有另外的那几个整日里抱着一叠各色文书和我乐此不疲的在殿里打着游击战的春秋二官职的官员们了。

站如松坐如钟,周身尽是威武震慑之气。

前者是后天在潜移默化中培养出来的,而后者则是身为上位者无法掩盖的气质。

嘿,这种人怎么可能被人忽略掉?难道是被人陷害踢到这个森林里面的?

说起来——

“闭嘴,青冢。”

我一把掐在青冢的颈脖里威胁之,毫不在意今天午夜电台节目讲故事的时候,会多一道炸小鸟的夜宵。

“放开他吧。”

听得这位大叔这么说,我也无所谓,松开手,让青冢自顾自扑棱着翅膀飞回朱离那边。

“还有很多零星的片段。”

他皱起眉,似乎再努力想着那些片段该怎么用文字语言来描述。

“像是完全不是集市商街那样子热闹的地方。”

“青葱茂盛,百花盛开的风景……而且似乎我很肯定这景致是因为某些原因常存不败的。”

“没什么是永恒的。”

我打断这位的回忆。

就算是午夜电台节目,也有观众电话插播时间呢,更加别说是你这只有我这一个人类听众的节目,可没有什么时间限定,随意打断提出看法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明天同在。而这土地也是泛指的,你怎么知道千百年后,我们所在的这片森林,不会变成湖泊,而这森林之前不是湖泊变成的?”

无理傲慢,任性妄为,以自我为中心……

一切你能想到在失道的国君身上找到的特征都可以在我身上体现出来,套用句右军统帅流彩的话来说,则是“芳国没被你玩完,这可真是件不得了的事情。”

而我那个时候是回了句什么来着的……?

“流彩你现在还呆在这位置上,是想看我到底落个什么下场的吧?”

“主上,您可真是聪颖过人呢。”

“太客气了。”

然后——

“大叔,你真的不需要去洗个澡什么的吗?”

我很认真的建议着重新陷入自我思考中的大叔。

其实我真的是不能忍受他身上那修剪过的青草坪味道,而不是想要看看这位休整过仪容后,到底是个什么好看模样的家伙。

有着黄金比例硬朗的脸部线条的男人,再加上一米八几近一米九的身高,这位要是长得丑老娘就把“阅人无数”这块牌子摘了劈柴烧!

等到他到了指点的地方看着那由青冢提供出来的小水潭,我笑眯眯的将随身带过来的剑递给他。

他用右手默默接过后,跳下水潭,一阵浪花翻滚扑腾水花后,就着翻上血丝的冰冷潭水,在齐腰的地方洗了个澡。

不由放远下眼神看着那仿佛从谭底渗上来的血丝,再看看那半果的湿漉漉的美男子,大心水之。

看着水珠顺着他脖子往下,划过锁骨,顺着腰肌没入水潭里。

那句“自古名将如红颜,不叫人间见白头”的话,其实名将美人这存在,也可以合二为一看嘛~

我默默地从搁在朱离身上的包袱里,翻出一把小片刀,他接过去,背过身,微微垂下头,看着潭中倒影……刮胡子去。

而我看着他背后那从右肩劈下,斜入左腰处断掉的伤痕,如释重负的笑了。

不就是个失忆吗?

老娘连恶俗的穿越剧情都挺过来了而且活得极其欢乐蹦跶的具美好,还整治不了个失忆的毛病?

不过在这之前,抓紧机会看够本才对。

老娘以八卦之心打包票,那个泰麒绝对没看过自家主上半果的样子!

玛丽隔壁的,一男人还是走硬朗不怒自威路线的男人,搞得这么让人想要推倒上之做什么(掩面

推男人什么的最讨厌了,要推也要推自家的白离姑娘!

虽然说——

这算是爬墙吧?

不。

我这最多算是蹲在墙头看美男。

刮掉胡子洗掉一身青草味,清洗干净的男子,转过身将那被阿选砍在背后的伤痕甩在身后,独为一鲜亮颜色的眼眸直视自己,那帅气俊朗的样子难以言喻。

秦幕钰你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明明家里已经有了这个属性的华铤了,还扒拉人家蒿里少年的主上做啥?

既然啃了人家主上的嫩豆腐,那么也稍微做点事情吧。

拍下衣服下摆上的枯草叶子,拿起被他砍杀完那只因为不打算惹来伤痕,回家后又是一场风波的潭中怪物的长剑,左手握住剑柄,长剑向下一挥,锋利的剑刃上即便布上了细碎的缺口,却依旧能削落他银白色长发的功用。

看着飘落到水面上的银白色的断发,我面带笑容的握着四尺三寸长的剑,剑尖指在他面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