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恍然大悟。
“我说你今天带她来干嘛,就是扫兴。”杜孑宇有点喝大了,凑到江时烈耳边抱怨。
江时烈低头,举起酒杯晃了晃,金色的液体像是会发光,他的视线没有焦点,思绪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半晌后,他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怕她想不开。”
杜孑宇真喝多了,好像听到江时烈说的话,又好像没听明白,拽着他问,江时烈不肯开口说第二遍。
“行了,起开,别赖我身上。”
江时烈把杜孑宇推开后,踩过几个酒鬼,来到周以汀她们这一块。小姑娘今儿晚上倒挺乖巧,装出一副正经高中生的样子,跟许满月他们一起玩牌,她若是收起脾气,这张脸还挺讨人喜欢的。
江时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玩什么呢?”
周以汀头都没抬,好像没见着这人一样,打出三个五。
许满月回他:“斗地主。”
“哦,谁赢了?”江时烈抓过一把花生,吃着玩。
许满月跟他汇报战况:“我说你们家是不是智商都奇高,我玩到现在就没赢过,你看看你家小朋友碗里,全是筹码。”
江时烈怔住,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花生,这是他刚从周以汀碗里抓来的:“……是这个吗?”
周以汀木着脸看他,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烈小爷很快神色如常,一笑带过:“那我陪你们玩两把,刚吃的就当我跟你借的筹码。”
周以汀撇嘴,一副看不上他的神情:“你还不上。”
言下之意,你玩不过我。
江时烈挑眉:“赢了两把,膨胀了。”
“江……”Pm周以汀顾及到身边还坐着人,马上改口道,“叔叔,你一会要是输了,可别哭。”
江时烈切着牌,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牌在他手里,就像是玩具:“小周同学,要是我赢了,怎么说?”
周以汀托着下巴,单手敲着桌面,拽拽道:“什么怎么说?”
“赌不赌?”
“赌什么?”
“看你年纪小,不欺负你,就赌一顿饭吧,我要是赢了,明天你做饭给我吃。”
周以汀压根没在怕的:“可别做梦了,要是我赢了呢?”
“你开条件。”
“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违法犯罪,破坏公序良俗和道德伦理……”
“阿烈叔叔,你想多了吧。”周以汀翻白眼,打断他。
“呵,”江时烈把牌往桌上一敲,“你说,你赢了,要我做什么?”
“三不。”
“什么?”
“不准不接我电话,不准不回我消息,不准不给我钱买饭吃。”
许满月已经完全震惊,没想到看起来挺文气的周以汀,跟江时烈说话就像换了个人,口气不仅随意,还挺冲的,再看江时烈竟是习惯了一样,没在意。
倒是边上的莫非冷不丁戳了一句:“你们这是模仿河东狮吼?”
江时烈没想到周以汀会提处这样的要求,他回忆了下,确定道:“我好像没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不给你饭钱吧?”
周以汀小口啜着果汁,凉凉道:“以后,谁知道呢。”
江时烈眼神微动,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牌面。
两个人说着其他人似懂非懂的话。
许满月站在第三者角度,做出自己的理解:“汀汀,你叔叔还会不理呀,这可就是他不对了。”
周以汀冲许满月笑道:“他脾气可大了,今晚上吃饭,还把我骂了顿。”
烈小爷:颠倒黑白功夫,周娇娇越来越如火纯青了。
这套下得可不小。
不过,江时烈无所谓,反正他不会输:“来吧。”
他将洗好的牌推向中间,朝周以汀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我输了,随你开销。”
第15章 一寸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周以汀做梦,梦到这一局牌。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单手就能轻轻松松掌握全部纸牌,忽而展开,忽而收拢,然后不急不徐地靠在椅子上边喝酒,边等她出牌,一点都没紧张感。
她玩牌不多,但牌技不错,全靠她超强的记忆力,算牌很精,通常三轮后后,她就能把其他人手上捏着的牌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只要她手气不差,出牌不失智,基本上都能赢下来。
但那天晚上,她领教到了厉害。
连续四把,他们各有输赢。
她发现,她会算牌,他也会算,而且对局势的掌握,比她更准确。
到最后一把生死局,其他人都围过来观战,还在圈外下注,她的赔率很高,基本上的人都压他能赢。
她这口气就下不来,拿出比期末考试还要认真的态度,从第一张牌开始就步步为营。
牌局一直焦灼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