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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39)

她刚出了一只方片Q,手里只剩下一张牌。

如果她没算错,他手里应该是张黑桃K。

她输了。

可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盖上了手里的牌,往废牌中一推,神情坦荡。

“我输了。”

他宣告。

“我输了。”

周以汀茫然地抬起头,发出声音的是莫非。

她刚洗完澡,手里拿着毛巾擦着湿发,水珠不可避免地溅到周以汀胳膊上,她没什么反应,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看着莫非在她身边坐下。

“我连这么个小比赛都没拿下。”

毛巾盖在莫非的头上,遮去了她的侧脸,只听声音,好像很平静,但周以汀跟她住了三年,了解她的个性,她现在很难受。

“要抱抱吗?”

周以汀靠过去,搂过她的肩膀。

“肉麻。”莫非低声骂了句,但过了会,她轻轻偏过头,靠在了周以汀的肩上。

她这两年成绩落入低谷,掉出国内女车手TOP3,这对于赛车世家出身的的莫非而言,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残酷,新人辈出,越来越科学的管理和训练,让年轻人有了更快进步的可能性。

周以汀回家后,一直想找莫非谈谈,但她刚从赛场上飞回来,还输了比赛,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你有心事?”

莫非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周以汀的异样。

这个姑娘一直不太擅长隐藏情绪,纵使她自己以为掩藏得很好了。

“非非,那个时候,你手里最后的牌究竟是哪张?”

周以汀没头没脑地突然说起这个事。

莫非没跟上她的节奏,想了好半天,总算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当年她们第一次见着打牌的事。小姑娘那时候很勇,大杀四方,但被江时烈制住了。

最后一局牌,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他们这帮人聚到一起的谈资。

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烈小爷阴沟里翻船,也有人说这都是江时烈放水,让着自家小朋友玩的。

只是,当时牌都混进废牌里了,江时烈一张嘴说输了,就是输了,反正死无对证。

周以汀当时第一反应是兴奋,只想着自己赢了,那江时烈答应她的,一样都少不了。再说,江时烈凭什么让着她呀,这人说话都不肯落了下风,哪里会主动认输,她是凭本事赢的。

那段日子,她没有纠结过,江时烈手里头那张牌到底是不是黑桃K。

反倒是分开以后,她竟梦到这个场景,在梦里面,她死命睁着眼睛想要去看他手里那张牌,但那牌到最后凭空消失在梦里。

醒来后,周以汀重新回忆牌局,怎么推算,都觉得江时烈手里就是黑桃K,错不了。

她没赢。

是他让她赢了。

可这都没什么意义了,无论那张牌是不是黑桃K,江时烈不会再对她说:我输了。

莫非见周以汀双目无神地发起呆来,轻轻推了她一把:“你说的是那次斗地主?”

周以汀被惊醒,表情空了一拍,才慢慢点了点头,可又马上说:“算了,都过去了,你估计也不记得了。”

莫非见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欲言又止。

周以汀没看到她的神情,接着说:“好了,我是有些事要问你。”

莫非彻底扯掉头上的毛巾,短发凌乱地呲着,她随手扒了下,露出干净帅气的脸庞,拿眼神示意周以汀继续说。

周以汀吸了口气,单刀直入:“我前天见到我们队老板了,你知道是谁吗?”

莫非是个表情很少的人,就连有一次比赛翻车,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是没表情,杜孑宇曾吐槽她得了面瘫综合症,不论发生任何事,她好像都能无动于衷。

所以,周以汀盯着她的脸,并不能很好地解读出她此刻的内心动态。

“江时烈。”

但她不会跟周以汀撒谎。

周以汀做了心理准备,可真从莫非口中听到答案,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胸口憋屈得发闷,好半天没法接着说。但她这些年记住了栽过的跟头,吃过的教训,流过的眼泪,个性改了不少,这两年又多跟莫非走得近,莫非天然的冷感多少传染了点给她,让她变得没有那么冲动。所以,周以汀面对眼下的状况,依然判断莫非不是那种会故意骗她的人,她不告诉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一天。”莫非手里撑着毛巾,无意识地转着圈,平静地解释道,“CB车队一直是杜孑宇出面,杜孑宇自从江时烈退役后,都是独自出面专心经营车队,我们都以为老板就是他,要不是去年采访他自己说漏嘴,没人想得到。”

周以汀明白,她前两年进到圈子,行业里的事她不可避免的会听到各种消息,CB是杜孑宇搞出来的,他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江时烈和他基本上是捆绑销售,有人怀疑江时烈也在CB,可惜查过资料后发现,根本没有江时烈的大名。杜孑宇是个人精,知道外界都在猜测,就把车队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这个车队队风太一致了,里头的人都跟杜孑宇学的,特别能跟媒体打哈哈,对外也都只叫杜孑宇经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他就是CB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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