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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尽(69)

江时烈无奈,只得十分注意与她交往的分寸,像现在这样,他们单独在电梯里,他不会主动搭话,平时也不让别人乱开他们俩人的玩笑,玩笑这种东西,有心想成真的时候,才会半推半就地放过。

但他现在不是很舒服,许满月的问题有点越界了。

恰好,电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江时烈不让大家尴尬地说道:“到了,晚安。”

他避而不谈的态度,让许满月刚轻盈起来的心情,刹时又摇摇欲坠,她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廊里暂且只有他们俩人,鞋底踩在柔软地毯上的声音有点发闷,他们的步伐不一致,更显错乱。

江时烈在前面的身影突然微微一顿,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很快接起:“嗯,下午在比赛,没看到微信。”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像是低声笑了两声,随后,他的声音消失在房门关上之后。

许满月马上推测出跟他通电话的人是谁,那张漂亮的小脸凭空跳出在她脑海里。有时候,她都有点嫉妒这个小姑娘,就因为她是江时烈的小侄女,就能肆无忌惮地找他。可许满月马上恢复冷静,侄女什么的才不好呢,光这一条,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有超出亲情的发展,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心理平衡了。

只是,阿烈好像对这个女生超乎寻常的上心。

江时烈回到房间,抹黑开灯,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放松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小朋友跟他抱怨:“那女生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我不指望了。”

“嗯,很正常。”江时烈早就预料到了,“学校出通告了?”

其实,谢江早两天已经发给他了,学校还算是公平公正。

周以汀简单交代了下之前的通报,说:“明天还会出个说明。”

关于对她的处分,许多人不能理解,某些学生和家长一直盯着她不放,学校必须得有个交代。

江时烈有点累,闭上眼,听她在电话那头用忽快忽慢的语速说着学校里的事,她不阴阳怪气的时候,声音挺好听的,不会很尖细,也不沙哑,有种不造作的空灵感。

周以汀在电话那头犯愁:“喂,现在作业都得打卡,丁好要求我按时完成,怎么弄?”

这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各种要求跟家长配合的打卡,周以汀把问题丢给他之后,开始期待他会怎么回答。

江时烈已经提前想过了:“你拍了发我,我转发到群里。”

“……我自拍啊?”

“嗯。”

“……”

周娇娇不高兴了,电话那头陷入冷场,江时烈微睁开眼,心情愉快地听着小姑娘在那头不断地深呼吸。

江时烈还在那不怕死地继续逗她:“要不你现在试着拍一下,我看看合不合格?”

“滚。”周以汀毫不犹豫,空灵好听的声音一下子粗暴起来。

江时烈低头闷声笑了好一会,他勉强止住,怕对面真恼火了,慢悠悠地问道:“总不能我每天晚上帮你拍吧?”

那头周以汀像是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动作幅度很大地拿东西的声音,然后听到她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按道理是要这么做,家长都得监督作业。”

一来一回,两人都不出声了,又都很专注地倾听对面的呼吸。呼吸的节奏是有秘密的,快了慢了,对应着紧张与不安,有时候刻意控制,忍不住轻咳两声,又是另一种秘密的泄露。

周以汀呼吸很轻,比刚才生气的时候轻多了,江时烈不太听得清她那边的动静。

而他走到浴室,打开卫浴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我回来找你,这两天你先学着自拍一下。”

周以汀动作大了点,好像在翻卷子:“你明天回来?”

“改签了,后天回。”

周以汀顿了顿:“后天家长会。”

“知道。”

“你要是赶不到,弄死你!”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狠话倒是学得挺溜,江时烈瞥见镜子里的人在笑:“哦,好凶,我都不敢来了。”

周以汀忍不住把手机换到右耳,下意识拿手去揉左耳:“江时烈,你比赛赢了?人有点飘啊。”

“可不是嘛,每次都赢。”烈小爷单手撑着镜面,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话的声音太欠了,周以汀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他的大名,再在上头划了许多个叉。

她警觉道:“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就不太对劲。”

周以汀说不上来,感觉今晚的江时烈好像心情特别好,跟她说话的语气都掺着香槟泡沫似的,让人不想挂断电话。

江时烈明白她的意思:“放轻松,日子还长呢,我们总不能每次电话都吵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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