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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36)+番外

小太监连忙来送朝宁:“夫人请,我送夫人出宫,需要低声藏迹,万万不可惊动巡查队。”

李朝宁点头,又牵了凤栖的手。

母子出了这宫殿,才都松了口气,李凤栖到底还是个孩子,憋不住,拉住朝宁让她低头:“所以说,她让咱们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朝宁,握紧他的手,也不答话,又过片刻,顺着原路走到西边宫门,果然瞧见顾修站在车边。

依旧还是送她们来的那辆马车,凳儿抵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顾修负手而立,见了朝宁才转过身来:“多谢。”

平常这个时候宫门早就封了,可今日却依旧开着。

出了宫门,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将腰牌奉上:“信陵君太过客气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下次有事直接吩咐人进宫说一声就是,万万别再伤我们贵妃的心了。”

顾修拿起自己的腰牌,嗯都不嗯一声,只看向朝宁:“上车,回去了。”

李朝宁扶着凤栖,脚步想快也快不了,偏偏这个时候,李凤栖腿还软了,顾修一眼瞥见,大步走了过来,两手一抱,就给男孩举了起来。三人先后上车,凳儿还待要上前伺候着,顾修目光冰冷,只掀了车帘目光冰冷:“让你的主子留着你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着啪地放下了车帘。

第二十九章

夜晚,明月当空。

咣咣咣,大门敲得叮当三响。

郡王府才来了人说宝儿受了惊,晚上不回来住了,李清止还好不乐意,说这孩子真是个心大的,出去住了几天都不知道回家了,姑姑也没有回来,李厚给妹妹按着腿,帮着她来回做着腿部站起练习,她没怎么样,倒是给自己忙出了一身汗。

小姑娘扶着榻边站着,听见动静直翻白眼:“哥!哥你快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宝儿又回来了!”

李厚才脱了外衫,正擦着汗呢,连忙披上了外衫,急奔了出去:“来了来了!”

他才到大门前,却已经有人一脚踹开了门来,紧接着一队巡查队的人持刀冲了进来。一人在前举起了令牌,站了李厚的面前,高声喝道:“奉令搜查逃犯!户贴都拿出来我们看看!”

平时在县内也有人搜查,宝儿这些年向来都是东躲西藏的,此时家中唯一一个没有户贴的并不在家里,李厚也不以为意。只不过,他才一回头的功夫,屋里的清止突然惊叫了一声!惊得他撒腿就往回跑,搜查的官兵到处乱翻东西,李清止站不住摔倒了,她再大胆也才十岁,一屁股坐了地上,见到哥哥顿时委屈起来:“这都什么人啊,进来就到处乱翻!”

李厚赶紧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回头去拿户贴:“你少说两句,在这等着我。”

外面秋风瑟瑟,一上车,李凤栖就瘫坐了里面。

朝宁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惊出一身冷汗。马车疾驰起来,顾修坐在边上。一手挑起了窗帘来,车内没起灯,月色映照进来,能看见他俊美的脸上,略有疲色。他另外一只手轻轻敲在窗口,目光投在外面高高的宫墙上面,那小动作当真是和沈贵妃的一个模样。

李朝宁看见了,只别过脸去。

人不能妄自菲薄,但是却也必须会看自己轻重,沈家和顾修有着怎样的从前,她并不想知道,眼前一黑,顾修随手放下了窗帘:“没事吧?”

朝宁靠坐在车壁上面:“没事,你来得刚刚好。”

她声音淡淡的,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沈绣是什么人,顾修比任何人都了解,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很快出了巷口,直奔郡王府,马车停下的时候,他先一步下车,侧身而立,就站在了马车旁边:“有一个人在等你,下车吧。”

说罢,他先一步入了郡王府。

朝宁带着凤栖下车,一盏红灯笼这就到了面前。

她站定,明亮的月色下,能看见常远山还带着伤的脸。在他的身后,郡王府的大门口,也停着一辆马车,来福探头探脑地望着这边,拢着袖子来回地踱着步。

朝宁抿唇:“知道吗?因为你,今天我们娘俩差点就死在后宫了,她虽然一直在笑,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动了杀心。”

常远山比她高一头还要多,此时低头看着她,却是动也不动。

她知道,这回可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了。

男人伸手入怀,将婚书递到了她的面前:“我知道,以后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休书什么的,你不必在意,婚书已经堂堂正正去退了,现在交还给你任凭你处置,幸好谣言及时制止,也伤不到你,恐怕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他微微弓着身子,又看向凤栖:“孩子们你教得很好,是想自己带着还是……”

话未说完,李凤栖已然上前一步:“娘,我跟我爹去。”

常远山早来过郡王府见过宝儿了,小家伙脸色苍白,睡得正熟。他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惊动,提了灯笼在外面等着朝宁母子,此时听见凤栖说要跟他去,心里自然动容,看向了朝宁:“你带着两个孩子,也的确不易,我总比你要方便些,凤栖他也愿意和我去,你看……”

他今日不比之前,说话客气了许多。

李朝宁轻轻拥住凤栖:“好,就像之前咱们说好的那样,凤栖给你,宝儿给我。”

她扳过男孩的肩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凤栖抬眸看着她,忽然挣脱她的手,这就跪了下来:“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一定护好宝儿!”

李朝宁知道这孩子是怎样的聪慧,自然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在向自己做保证,也想让自己为他保护好他出身的秘密,当即点头:“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也放心。”

常远山回头叫了来福过来,这就将孩子带了车上去。

他自己仍旧站在原地,郡王府的马车早就进了后院了,大门口能看见高悬的两盏红灯笼随风摆动着,朝宁眼看着凤栖上了车,转身这就要走。

男人当即抓住了她的手腕:“对不起。”

李朝宁顿足:“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吗?”

他摇头:“以后只能陌路,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去,却是挣脱了他的钳制:“但这是我想要的。”

说着,朝宁当着他的面,举起了婚书来。

她一下下撕碎了破旧不堪的婚书,微风吹过她的脸,月色下,女人轻轻的笑,将碎片随手扔下。青龙古玉做聘,一对璧人三拜成礼,当年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心痛。她背着他走过的路,她写过的他的名字,她为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随着撕碎的婚书,逐渐飘散。碎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李朝宁扬着脸,仔细看着他的脸:“常生,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她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轻轻地就落在他的心头上。

常远山抿住了唇,双眼刺痛。过了能有好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多少不甘顿时化为了愧疚,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抓过她的手将灯笼给了她。

然后也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时间不早了,马车很快驶离,消失在了眼底。

李朝宁提着灯笼,却是独自坐在了郡王府的门口石阶上,她将灯笼放置了面前,怔怔看着它出神。

红彤彤的,像是新人的喜服颜色。

她不知道顾修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知道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谁,常远山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其实这何尝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远万里,带着孩子们扑奔他而来,在路上想过千次万次,见了他是哭是笑,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

低着头,女人捂住了脸。

其实她没有她说的那样毫不在意,不然不会配合凤栖骗他。

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她发现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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