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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4)

聂平道。

白年仍旧不走心地遗憾道:“哦,真可惜。”

聂平再接再厉:“他醒来后甚至没有人能够接近他,也没人能打探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他现在被关在我们治疗组的五号治疗室里。”

白年冷淡地 “哦”。

聂平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现在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他必须得向上级申请提高自己的工作待遇,嘴上卑微地说道:“如果媒体知道我们这样对待服役黑渊的哨兵,我们治疗组会被直接告到特殊管理法庭。”

白年分了一个眼神出去,他戴着的眼镜镜片上印了些电脑桌面五彩的光,视线从那五彩的光芒轻飘飘地瞥到了聂平脸上,脸上不带任何表情,话也没说半句。

但聂平就能明显感觉到,白年眼中传递出来的意思。

——关我屁事。

聂平一咬牙,说道:“他到我们治疗组五天,只正常说出过一句话。”

聂平补充道:“他点名让你去找他。”

电脑前的白年眉毛微微挑起,电脑桌面上的三个小游戏都显示成功通关,他放下鼠标,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聂平。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轻蔑,询问道:“请问我现在是在什么会所里挂名当鸭子了吗?他还指名点我?”

第2章

随着白年话音落下,学校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白年拿起桌上笔记本,起身就要离开:“下班了。”

他还给自己办公室内的客人、此刻已面如菜色的聂平温馨地解释了句。

他脱下自己身上外套,随手搭在门旁衣架上,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从空调房内突然到了高温室外,他戴着的眼镜上凝了一层薄薄水雾。

白年停住脚步,取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垂着眼睛抽出纸擦了擦自己的眼镜镜片。

身后跟着出来的聂平,前脚差点踩上了他的后脚跟。

白年重新把眼镜戴回脸上,扭头看了眼聂平,他问道:“你的眼睛挂在脸上,其实只是装饰物是吗?”

聂平年龄三十五岁上下,参加工作时间已经超过十年,十分辛苦地从小治疗师爬到了组长的位置。

平时也是个小领导,底下领了十几个人,在单位上碰见组员怎么也是个要被人点头问好的身份。

在白年这热脸贴了十几分钟的冷屁股,此刻内心不仅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把手中拿着的公文包夹到胳肢窝处,他一把上前捉住白年刚戴上眼镜还未彻底放下去的手,目光近似深情款款地说道:“真的,帮帮忙吧。”

他深情地喊道,“年哥!老哥这次求你了!”

年哥不为所动,他抽出自己被对方握着的手,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又默默地用刚才没扔的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手。

聂平叹气:“他本人十分抗拒我们治疗组的治疗,虽然一直无法控制在发狂伤人,但好像仍意识清晰。”

年哥继续垂着眼睛擦自己的手指头。

聂平继续叹息:“今天早上我们的实习生给他注射营养剂的时候,他挣脱了束缚带,掐着我们实习生的喉咙,甚至用针管伤了我们实习生的脖子。”

白年点了点头,毫无人道主义精神地下结论:“不可控的伤了非常多的人?没救了,直接送到黑塔终身监禁吧,或者安乐死也行。”

他说完把纸巾团成一个团,抬起步子立刻走,走到垃圾桶旁把垃圾扔进去,头也不回地下楼梯。

聂平跟在他身后跟得非常紧,神情诚恳,任劳任怨:“他还有意识,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服役去黑渊的哨兵。”

白年冷哼:“那你们最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再也不要让这群精神永远都不会稳定下来的哨兵去黑渊服役。

是你们在加速他们的精神崩溃、在加速他们的死亡。”

聂平被训得面色发青,觉得工作太难了,希望政府能够提前哨塔工作人员的退休年龄。

“下个月要考中级精神治疗师的职称,没有时间。”

白年找了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借口,再此冷漠拒绝。

聂平闻言却大吃一惊:“你顶级精神唤醒师的执照都拿过,现在去拿那没球用的中级精神治疗师做什么?!”

白年回看他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学校评选优秀老师的条件之一、还是在质疑我们学校让老师能够加薪的制度?” 他问。

聂平心里想着,听你这语气分明是你自己在质疑吧,但是嘴上仍旧十分好脾气地嘟囔起来:“你都拿过顶级唤醒师的执照,没必要去考那个吧…… 现在向导人手一个中级治疗师执照。”

白年面色不愉,声音不悦:“非常感谢你提醒我,我五年前被吊销执照,且终生不得再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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