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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94)

迟等现在十分紧张,白年本来想嫌弃地骂上两句,见状十分罕见地把话放回了肚子里,平静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迟等舔了舔嘴唇,他眼巴巴地瞅着白年。

白年绕到另一侧给他绑手。

等四肢都绑好后,迟等以一种四肢打开的姿势平躺在白年的床上。

因为紧张,迟等侧着脸,把自己的鼻子连同半张脸都埋在了白年的被子上,他鼻子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白年的气息。

白年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掌,覆盖上迟等的额头。

迟等把脑袋摆正,喉结滚动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十分急速地几乎算是喊了出来:“白老师,等我醒了您跟我上床吗?”白年的手掌覆盖上了迟等的眼睛,额头贴上迟等的额头。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白年漫不经心地回上了一句。

而后迟等就听不见声音了。

他感觉自己在一条漆黑的路上狂奔,跑着跑着,他感觉不到自己狂奔着想要逃离的双腿,而后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

他像是一抹拥有残存意识的游魂,在虚空之中徘徊。

虚空中有很多跟他相似扭曲的残魂,每个残魂都像是被拉进无间地狱的怨鬼。

他觉得自己在飘荡,他的肉体好像承载不了自己的灵魂。

内里的精神想要突破肉体的桎梏,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像是冲破樊笼,冲破禁锢,冲破自己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事情。

迟等被缚在床上的躯体开始剧烈地扭动,他动作大到让垫了软垫的束缚绳在他手上都勒出了红痕。

白年的手掌压着迟等的胸口,他的意识在迟等的大脑里穿梭,想要往那些被迟等自己都舍弃了的地方走去。

白年额头冒出了些轻微的汗珠。

迟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张嘴开始无声的喊叫。

白年蹙着眉头压着迟等,在几乎抵抗不住,即将被迟等的大脑驱赶的前一秒,白年似乎看见了一个大标记。

像是建筑物上的大标记,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白年被弹出来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喘了数下,他盯着在床上痛苦扭动的迟等,随后侧过眼睛去看墙上的钟。

距离自己进迟等脑内,封住对方五感也不过十多秒的时间而已。

白年沉默了片刻。

迟等觉得自己正安静地待在虚空之中,他的意识正在无限的放大,他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无处不在,好像他的灵魂碎裂成几十块,在各个范围内飘荡。

迟等想了想,觉得这样十分无聊,他想把自己再次分开,去往更多的地方。

而后他突然听见一个十分清晰的声音。

“声音。”

迟等的耳朵开始能够聆听见声音,他听见空气震动的声音,听见尘埃落到地上的声音,听见布条卷曲的声音,白年的声音如同破开了混沌的盘古,一道声音劈开了他的天与地。

“触觉。”

迟等感觉到自己身下柔软的床,自己手腕、脚腕上被绑起来灼热的触觉,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烫伤。

他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碰在自己脸上。

迟等的眼泪簌簌而下。

“视觉。”

迟等眨了眨眼睛。

他看向白年。

全部都是白年。

整个世界全部都是白年。

迟等对着白年惨烈地笑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干涩着嗓子说:“白老师,亲下我好吗?”

白年用剪刀把迟等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剪断后,让迟等自己解自己腿上绑着的束缚。

他坐在床沿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纸笔,凭着记忆开始画自己在迟等脑中看见的那个建筑图标。

白年聚精会神地在回忆那个图标上的细节,下笔十分干脆。

床上的迟等花费了很长时间艰难地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后,他有些茫然地在床中央呆坐了片刻,他觉得头有些疼,嗓子也疼,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有酸胀感,脑子却感觉异常清明。

迟等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在略微缓过了片刻后,他瞥见了白年背对着他微曲的背脊。

迟等手脚有些无力,几乎算是从床中央爬到了白年身后,他跪坐在白年身后,膝盖抵靠着白年。

迟等长出了一口气,缓慢地开口道:“我隐约记起来,我可能从小就在一个研究院长大,一直在被当成实验体在做实验,不能出门,没有自由。”

垂着眼睛画图的白年,他的手顿了顿,随后侧过头瞥了眼迟等。

迟等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脸带着思索:“后来我产生了一种我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感觉,我觉得我自己变得十分自由,还无处不在。”

白年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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