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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101)

“除了抚养金,还有她当年离婚时从你爸那分到的财产,全在卡里。她想给你置办房产,但又怕我多想,干脆就亲自上门了一趟,把卡交给我了。”应老爷子的语气渐渐就柔软下来:“就算你妈妈不提,从你回来起我就一直在留意,置办处房产,无论是当婚前财产给你傍身也好还是当嫁妆添彩头也罢,都是应该的。”

应如约本来还听得神情凝重,可听到后面,什么“婚前财产”,什么“当嫁妆添彩头”时,简直一脸懵。

他们在聊的难道不是向欣这件事吗?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爷爷。”应如约试图转移话题:“我妈她的卡你就收下了?”

“她说的合情合理,卡又是给你的,为什么不收下?”应老爷子理直气壮:“我应家是养得起你,房子婚前婚后都可以给你买一套,但你妈妈给你的跟爷爷给你的能一样吗?”

老爷子碗也不摸了,健步如飞地上了楼,从书房拿了向欣拿来的那张银行卡后又匆匆下楼:“给你你就拿着,忙完这阵子让景然带你去把车买了,房子我也已经看好了,抽个休息日,把手续办了直接定下。”

应如约目瞪口呆,一点也没有突然升级成有房有车白领人生的惊喜,她握着那张烫手的银行卡,仰头看着应老爷子,可怜巴巴的:“我想陪着爷爷。”

应老爷子险些脱口而出一句“陪什么陪,人生大事要紧”。

他清楚应如约的感情,也清楚温景然的心意,这两个人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所以应老爷子得有远虑,他所考虑的事早已不是怎么撮合这两个人在一起了,而是遥远到房子起码要买二百四十五坪的才勉强够住……

毕竟现在二胎政策开放,房子够大才能做两间育儿房,起码得让一大一小都有自己的房间啊!

只是这些话,他一个一脚迈入棺材板的人说出来实在害臊。

他摆摆手,一副“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不提也罢”的嫌弃表情,提了洒水壶去院子里浇水了……

徒留下应如约仍旧一脸懵地看着老爷子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最近太亲近向欣,老爷子吃醋了?不应该啊……

那就是最近在家住得太少,老爷子不高兴了?

或者……她最近招老爷子烦了?可她怎么一点也没印象呢……

——

隔日上午,应如约打电话和甄真真吐槽时,毫不意外地听到了甄真真犹如老妈子般的笑声:“老爷子厉害喽,我还在给你策划怎么扑倒温医生呢,老爷子已经开始给你们提供场地了……”

应如约无奈:“我说认真的,这卡还放在我包里呢,我该怎么办啊?”

甄真真反而不解了:“什么怎么办啊,就跟老爷子说的你拿着呀,而且阿姨都考虑好了,怕直接拿给你让你为难,亲自送到了老爷子面前。”

甄真真倒不是不能理解如约此时的想法。

她和向欣好不容易撕开一道口子,虽不比一般母女亲近,但好歹算是正式建交了对不对?也是可喜可贺。

如约生怕和向欣之间这毫无基础跟薄冰一样的关系,一旦行错一步就会压碎冰面。

她到底还是更亲近老爷子一些,起码对应老爷子她交出了绝对的信任和依赖,绝没有这种小心翼翼的念头。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皱眉。

如约最近对温医生的态度很显然也在往对老爷子的方式上发展啊……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又聊了几句,甄真真想起打这通电话的初衷,顿了顿,才低声道:“薛晓的表嫂上午来报案,老太太失踪太久了。还有……如约,荣梁破产了。”

应如约握着电话,忽的,淡了笑意。

本来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就是破产都便宜他了。可应如约在甄真真那知道余荣梁破产的消息后,就开始心神不宁。

一会想起甄真真前些晚上说的让她叮嘱温景然这几天小心,一会又想起华姨昨晚说的余荣梁把小三送出国,在转移财产。

一闲下来,她满脑子都是薛晓术后第三天被余荣梁逼着离婚时,余荣梁褪去满身儒雅,眼神如毒刃一样,淬着冷锋和杀气。

她心不在焉,抽药时一个没注意,药瓶割破她的指尖,在她手指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伤口太深,连痛感都是血如喷涌后才渐渐苏醒。

小邱原本还在和巡回护士商量一起去一个月后的天王演唱会,不经意地转眼,看到应如约满手血拿着药瓶发愣,吓得三魂飞了两条。

她忙拿了棉花去按她手上的伤口,眼看着白绒绒的棉花不一会就被血色浸润,急得脸都白了:“血止不住啊,怎么办?”

一旁的巡回护士也傻了,麻醉医生抽药时割伤手其实是常有的事,手忙脚乱的或者笨手笨脚的实习医生,不被药瓶割几次都不算有战绩。

可就是没见过……流这么多血的。

“没事。”应如约忍痛摁住棉花,她抿唇,拧着眉道:“我去楼下包扎下伤口,让灵芝姐过来代替下我。”

走出手术室,应如约心慌的厉害,她先给沈灵芝打了个电话。

沈灵芝正好空着,让她安心去包扎,她去手术室替补。

鬼使神差的,应如约一路电梯到普外,温景然的办公室。

温景然下午没有手术,她这两天一直在留意温景然的手术安排,知道他这会不是在门诊就是在办公室。

刚从电梯出来,就被走廊里跑动的护士重新推回去:“别出来。”

她身后,是同样慌张奔逃的医护人员。伴随着惊叫声,以及大声驱散围观人群的避让声,以电梯为中心,一片慌乱。

应如约心下一咯噔,一手隔开就要关上的电梯门,拉住刚把她推进电梯里的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了?”

护士脸色难看,明显不愿意多说,指挥着从医生办公室方向撤出来的人往前跑,快速说道:“有人持刀闹事,见着医护人员就动手,一路往温医生办公室去了。”

应如约瞬间唇色顿无,她抬眸看着墙上的指示牌,手脚僵冷地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正想去看看,被护士一把抓住手腕。

她抓得紧,表情凝重地正色道:“已经报警了,保安队也赶过去了,别添乱。”

远处还有惊叫和怒吼声,已经分不清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家属,乱哄哄的,像浪潮一样,水声沿着岸边一潮一潮地打来,拍击在岩石上。

应如约心乱如麻,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站在安全的地方等保安镇压,可担心温景然的心情,让她整个心脏如同悬在半空,没看见他,就一直踏实不下来。

被药瓶割伤的手指有些发麻,她盯着落在地上晕成一圈的鲜血,抬手拂开护士抓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我不会添乱的。”

她逆流,冲开三三两两逃散的人群,耳边渐渐远去的是护士高声制止的声音。

她一路沿着走廊往前,绕过一个拐角后,终于看到了事发中心。

闹事的人被人高马大的保安队围在包围圈里,牢牢地制住。作案工具被打落在温景然的办公室门口,刀锋还沾着血,整个墙面,乱七八糟的沾了不少的血渍和污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走廊里还有事情发生起初就在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制服的男人,指指点点,低头交耳。

应如约在看到温景然办公室门口被打落的刀具时,就慌得整颗心都不安地跳动着,鼻尖酸得厉害,她抬手擦掉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冷静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知道这个办公室的医生去哪了吗?”

束手立在温景然办公室前的是病人家属,不知道她问的是哪个医生,仍耐心地大概描述了一下:“你可以去急诊看看?好几个医生受伤刚被送走。”

魏和就站在对面的办公室门口,转眼看到应如约,诧异地挑了挑眉,几步上前拉住正要往急诊室跑的人,指了指不断发出闷哼和挣扎的包围圈:“温医生没在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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