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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挽旧友(45)

可谁知道,这一推,几乎用尽了她浑身剩余的力气,她腿一软直接就要朝地上跪下去。

就在这时,被推了一下的某人眼疾手快,闪电般地往下一蹲,将她精准地抱进了怀里。

袁夕瑶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在他面前丢尽了,二话不说,张口就朝他的脖子上咬下去。

谢寅被她咬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回卧室。

她咬了几秒,觉得不够解气,松了口,想换个地方继续咬。

却不想,某人这时用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鬓角,低声道:“没想到我们瑶瑶,哪里都挺会咬人的。”

此话一出,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盯着他性感的锁骨,想着要不要咬在这附近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往她腰后臀处轻轻一滑,意味深长地说:“……还有这儿。”

袁夕瑶:“……”

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谢寅偏过头低笑了两声,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她赤红着脸,一着床,就用绵软无力的脚去踹他的腰腹处。

他轻轻松松地抓过她小小的脚丫,捏在手里揉了两下:“你再往下踢点儿,以后就没人能疼你了。”

“滚!”她翻了个白眼,卷了被子就往床边上钻,“你以后别叫猎隼了,改名叫饿狼吧!”

“嗯。”他跟着她躺上床,掀开被子把人从床边捞回来,“我明天就去跟组织打报告……其实你等会儿再陪我努力努力,我就可以改叫饿虎了。”

她都被他给气笑了:“谢副局长,你都几岁的人了,就不能悠着点儿?”

这人刚中了肩伤,满脑子想的却只有这档子事儿,到最后还是她这个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倒霉鬼在浴室里强行逼迫着他上药换纱布,搞得像是她中的枪似的。

虽然他说他此前从未和任何女性发生过恋爱关系,但她总觉得以他这样见多识广的阅历,不应该在碰她的时候显得那么急切,那么静不下心气儿,那么不像“谢寅”。

“不能。”他这时低垂下眼帘,望着怀里的她,“袁夕瑶,你如果是我,你就不会提出这个疑问了。”

此话一出,卧室里一时有些别样的寂静。

袁夕瑶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叫他:“谢寅。”

“嗯?”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儿想起来了。”

他听得眸色微微一黯:“真的么?”

她这时睁开眼,侧过头望向他:“不过……”

“嗯?”

“万一我记错了的话,你……”

她其实前面在洗澡的时候一直在看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好像真的确实是在哪儿见过他。

但因为时间实在是距离现在有些太过久远,她一时之间甚至都不能确定他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寅听到这话后,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你先说。”

“如果说错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往她脖颈下方看了一眼,“你再戴罪立功?”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袁夕瑶没好气地用手掐了一下他坚实的胸膛:“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好色之徒。”

“嗯。”谢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不过我好色的对象,仅此唯一。”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里轻轻地闪动着温柔热切的光芒。

她看着他的眼睛,思绪不禁飘到了好几年前。

那个时候她年纪尚轻,却已经加入了红军组织,正一心一意地利用假身份隐居在上海的某户人家里早出晚归地为组织做事。

那是个雨天。

她刚和上线在书店接头回来,途径一条小巷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男青年正被几个军统的人压在角落里踢打。

那些人西装革履,但浑身都透着一股流里流气的气质,嘴里还不断地骂着一些粗鄙的脏话。

那个被殴打的男青年一声不吭地受着他们的殴打,全程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来。

“真行啊!”带头的那个这时朝那个男青年吐了口口水,“算你是根硬骨头了!”

那男青年听到这话,原本埋在手臂里的脸庞微微往上一抬。

从袁夕瑶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清秀的侧脸,以及平静的视线。

多么奇怪。

明明他才是被殴打的那一个,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

那些打他的人,被他看得不禁有些发憷,齐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又壮起胆子踹了他几脚:“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