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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121)+番外

无涯将帷帽给她戴上,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两人经过核桃身边,穆澜抱歉地望着核桃瞪圆的眼睛,又变成了一口吴浓软语:“我出去走走。看好门哦。”

核桃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杏眼圆瞪,又泄了气:“哦。”

无涯拉着穆澜飞奔而出。

两人依旧走的是后门,然后从绸缎庄的后门进去。穆澜看到开门的是秦刚,哪怕有帷帽遮挡,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无涯握紧了她的手淡淡说道:“我带冰月姑娘随意逛逛。”

随意逛逛?皇帝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牵着个姑娘的手去逛街?被认出来了怎么办?被人行刺怎么办?秦刚瞠目结舌。

然而两人已经穿过后院从前面铺子里出去了。

“跟上!”秦刚随手戴了顶帏帽遮了自己的脸。他是皇帝身边的亲卫,是活招牌,一脸张比皇帝还打眼。

阳光下的街头繁华热闹,往来车马人流喧嚣。

无涯望了眼身边的人儿,满意地看着长长的纱掩住了她的容颜,心情大好:“别人瞧着你的脸肯定会来调戏你。”

他在夸她漂亮。穆澜偷偷地笑。

这话才说没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痴迷的脸,拦住了两人。

无涯没当回事,牵着穆澜想绕开。眼前的女子突然尖叫起来:“天啦,京城还有比许玉郎谭解元更漂亮的男人!”

随着叫声,一道红影朝着无涯飞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护卫根本来不及出手。穆澜随手抓住,发现是一只荷包:“这,这谁的?”

街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女子,瞬间堵住了两人的去路,望着无涯羞红着脸……

“什么情况?”穆澜呆了。

瞬间鲜花瓜果荷包雨点般落下。

尖叫声此起彼伏。

“快跑!”穆澜及时反应过来,扯着无涯朝着旁边的小巷狂奔。

回头一看,那群女子就像家里跑丢了鸡,挽袖扼腕,兴奋地四下张罗着围追堵截:“他朝麻花大街跑了!”

身后的花散瓜果荷包噼里啪啦砸落。穆澜刚带着无涯跑出巷子,迎面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街。

无涯还没缓过气来,目光直接和胡同口几名刚下轿的姑娘碰了个正着。看到姑娘们蓦然睁大的眼瞳,他迅速的以袖遮面。

“这位公子……”

“他是太监!”穆澜气极败坏地吼了声,拉着无涯就走。

街那边一片缤纷的色彩和姑娘们的笑声传进了耳朵:“真的!比许玉郎还俊俏!”

穆澜急得团团转,这时秦刚赶着一辆马车过来,她如遇救星般将无涯推上了车,飞快地坐了进去。

秦刚赶着车就走。

“那辆车上!”

砸落的花果菜疏荷包在车厢壁上碰得咚咚作响。直奔过了几条街,才算消停。

穆澜将帷帽扔了,瞪向无涯。

他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知道万人空巷是什么意思了吧?简直长了张祸水脸!还好意思不戴帷帽!”穆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捶了过去。

无涯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笑得不可自抑:“说我是太监?嗯?”

说着极自然地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穆澜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

这个举动让无涯收紧了胳膊,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痛楚:“你看,太阳快落山了。”

太阳快落山了。暮色很快会淹没这座城市。他将回到红墙里的深宫。她要返回男人的世界。穆澜闭上了眼睛,明明想好了就这样假装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抗拒?她从小就想做个漂亮的姑娘,却不能。她不知道什么时侯自己才能这样美丽着被人喜欢着走在阳光下。这是她的梦。就让她不要醒来。

在他面前,她不是那个穆澜,没有秘密,没有责任。为什么不可以?

无涯松开了手,坐得笔直,眼里的光彩一点点黯然。

他一直不敢触碰她的秘密。他也害怕在她面前变成皇帝时,他该怎么办?这样都不行吗?抛开身份抛开一切,让他拥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都不行吗?

她的胳膊突然环住了他的脖子,艳如海棠的红唇吻上了他的唇:“冰月收了公子那么多银子,怎能不服侍好公子?”

一股热浪冲进了无涯眼底。他用力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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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上的是大章。

第130章 这一晚并不平静

“皇上午后出了宫,去了天香楼。带了位姑娘上街,被京城的闺秀们追得狼狈开跑?”笑声从谭诚嘴里冒了出来,甚是愉悦。他像是一位关心子侄的长辈,感慨道,“皇上年满双十,该立后娶妃了。”

梁信鸥低头不语。只有在谭诚面前,他脸上惯有的笑容才会收敛起来。他素来城府深,但在谭诚面前,梁信鸥觉得无论自己如何隐藏,都难以遁形。

此时,梁信鸥有点心不在焉。他没有细加思索皇帝是否该充实后宫的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丁铃。

这位年轻气盛的小师弟处处和他作对,突然间从京城消失了。梁信鸥非常不习惯掌控不住对方行踪的感觉。

“阿弈上次在天香楼没看错,是皇上。时间太紧,连咱家进宫都没抓到皇上的把柄。年轻人,反应越来越敏锐了。”谭诚很自然地把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既然皇上喜欢,将那位冰月姑娘送进宫去吧。皇帝逛青楼,像什么样子。”

“是。属下今晚就办妥。”梁信鸥简单应下了。他心里清楚,送天香楼的冰月姑娘进宫可不是谭公公心疼皇帝,只是给皇帝的一个提醒。早朝皇帝驳了谭公公的话,谭公公要给皇帝一个善意的提醒。

谭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梁信鸥迟疑了下,还是想知道小师弟丁铃去了哪里:“丁铃离开了京城。”

能让锦衣卫心秀丁铃出马的必是大案要案。梁信鸥不希望丁铃的名声压过自己。然而谭公公却给了梁信鸥一个简单的回答:“国子监入学礼上死了个叫苏沐的监生。被皇上撞上了,令丁铃去查。查出是花匠所为,却当着丁铃的面畏罪自尽了。京畿衙门以凶手伏诛结了案。但以丁铃的脾气,他不查清前因后果不会罢手。他应该会去一趟苏沐的老家。”

梁信鸥与丁铃的宿怨,谭诚心里清楚,所以解释得很明白。

“属下知道了。”

皇帝不遗余力地用锦衣卫。锦衣卫也想依靠皇帝增加权力。这种小事遣丁铃去查,当真是浪费。梁信鸥去了一块心病,抱拳行礼退下了。

谭公公坐回座位饮了口茶,示意小番子请来了另一位飞鹰大档头李玉隼。

李玉隼人如其名,极高极瘦。脸上的鹰勾鼻让他看起来像一把寒光乍射的薄刃。他掀袍见礼,动作干净利落,却无话。

“押送侯继祖进京,东厂不能失手。”

闻音知意,李玉隼沉默了下道:“锦衣卫不会错过打击东厂的机会。锦衣五秀会出马?”

“丁铃出京办监生之死一案。曹鸣去了福建查海商勾结倭寇。无箫是龚铁的贴身护卫,从不离身。还有一个晏埙长年盯着东厂。锦衣五秀中有空的,只有莫琴。”

锦衣五秀唯丁铃最张扬,得了个心秀之名。其他四个皆神秘。谭诚如数家珍,让李玉隼好生佩服。

“不论皇上是否想秉公办案。那位指挥使大人却不会将侯继祖的生死放在心上。咱家担保侯继祖毫发无伤进京问审。对锦衣卫来说,却是大好机会。”谭诚轻叹,“莫琴此人咱家也只知道个名字。锦衣五秀都是龚铁从小培养的孤儿。应该会很年轻。”

“属下明白。此去会加倍小心。”李玉隼认真地听完。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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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澜和无涯再不敢去会熙楼,另寻了地方用饭。等她目送着无涯回官,天已经黑了。回天香楼换过衣裳,一看时间快到国子监宵禁,穆澜又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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