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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122)+番外

她前脚刚走,梁信鸥就到了天香楼。

一行人也没有乔装打扮,穿着东厂服饰往天香楼大堂中一站,客人就呈鸟兽散了。

“大人,这是……”老鸨也不是没有后台撑腰,只没有东厂这么霸道罢了。她强行镇定着小心地上前询问。

梁信鸥面带微笑,眼风都没扫她一下,朝着后面精舍去了。

老鸨吓了一跳,见他面容看着尚和蔼,提着裙子追着问:“后面住着的姑娘陪着客人。大人想找谁,不如让妾身前去通禀一二,省得冲撞了贵人。”

梁信鸥停了脚步:“听说冰月姑娘被一位富家公子包下。此时,她屋里应该没有客人吧?”

啊?找冰月?那可她的财神!老鸨急了:“冰月姑娘犯了什么事,大人能否通融一二?妾身这就叫她来陪……”

话还没说完,梁信鸥抬手将她推到了旁边,和气地说道:“妈妈最好闭嘴,省得本官听烦了割了你的舌头。”

老鸨掩住了自己的嘴,眼睁睁瞧着东厂番子们涌去了后院。

核桃刚沐浴完,恨穆澜来去匆匆,又想起她早晨买的豌豆黄,吩咐侍侯的小婢:“把那青瓷碟装着的豌豆黄拿来。”

她端着豌豆黄去了后花园。坐在穆澜躺过的榻上。天上的月亮很圆,核桃盯着眼睛都酸了,也没见它变小一点。她拿起豌豆黄啃了一口,入口化渣,绵软香甜。少班主总是这样体贴细心,记得她爱吃的东西。核桃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等到月亮变成了银豆芽,少班主就放假了。那天没有讨厌的人来找她了。

穆澜答应月底休沐日陪核桃去逛街烧香吃会熙楼。核桃很期待。

“冰月姑娘!”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核桃手里的豌豆黄吓掉了。她回过头,看到一个四十出头面容和气的男人站在台阶上:“你是谁?”

“本官东厂梁信鸥。有事请姑娘走一趟。”

东厂?核桃吓得脸色大变。她镇定着,端起了青花瓷碟:“我能带走它吗?我有点饿。”

梁信鸥看了眼被她啃了一口掉在地上的豌豆黄,笑着点了点头。

“我,我能换件衣裳吗?”核桃扯了扯身上的广袖轻袍。她才沐浴过,一会儿就打算睡了,穿着的衣裳又轻又薄,能看到里面红色的肚兜。她涨红了脸。

“好。”这是送进宫的,又不是送进大狱的。梁信鸥并不打算吓着眼前这位肌肤如雪的清丽佳人。

梁信鸥自问眼力过人,从来没有看错过人。直到卧室窗户嗖的一声轻响,一朵红色的烟花染红了天际。他一脚踹翻了绣屏,看到核桃满面惊恐地望着自己,身体簌簌发抖。

“冰月姑娘,你想错了。本官想带去的地方有你想见的人。你在这里放烟花,他就算看见,也来不了的。”梁信鸥误会了,以为是无涯留给冰月的信号。就算皇帝的人来了又如何?他只是想把皇帝喜欢的女子安全送进宫去。

惊惶过去,核桃心里生出一丝后怕。院子里这么多东厂的人,她怎么能想着让少班主来救自己呢?她咬着嘴唇,大步朝外走去:“那就走吧。”

妆台上还放着那碟豌豆黄。梁信鸥瞥了眼道:“你不吃了吗?”

核桃怔了怔,拿出手帕包了两块放进了袖袋中:“够了。这得吃新鲜的才好。”

“嗯,这是京城老高记的点心。本官以后会常买给你吃。”梁信鸥看了眼豌豆黄上印的字模道。

核桃没有回答,很快就出了房门,从婢女手中拿过披风穿好,头也没回就往外走了。

守后门的婆子哆嗦着开了后门,看着核桃上了轿子,被东厂的人带走。胡同再次安静下来时,对面绸缎庄的后门开了,守门的婆子和对面的人交换了个眼神,沉默地将门关好。

那朵烟花是杜之仙做的。在空中燃了很久。才走出一条街的穆澜无意中回头,还看到染红的天际。

“核桃出事了!”穆澜转身朝着天香楼跑去。身影在月光下闪过,越过重重屋檐,她已经看到了流光溢彩的天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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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票啊。谢谢啦。突然觉得穆澜与无涯很可怜,还没甜够呢。

第131章 御书楼里的灯光

一枝箭夹带着风声射来。奔跑中的穆澜侧身闪过,箭插进了脚下的瓦缝中。她转过脸,对面屋顶上,面具师傅垂下了弓。

他把核桃送进了天香楼。他阻止自己去救核桃。穆澜望着不远处天空中湮灭在黑暗里的烟火,心里生出一股烦躁与无力。

就算她和面具师傅拼得两败俱伤,也来不及了。穆澜冷静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面具师傅道:“看来核桃的危险对珑主有利。”

暗哑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一如既往的冷漠:“也许我是为了救你。”

穆澜毫不客气地说道:“救我,也因我对你有用罢了。这么说来,核桃的危险与珑主无关。”

面具师傅桀桀笑了:“这么相信不是我做的?”

“珑主能将核桃顺利变成冰月送进天香楼。想把她带走,核桃根本没有机会放出烟花信号。我猜,珑主也应该是看到烟花赶来的吧?”

面具师傅没有否认:“今天街上的动静太大。满城皆传公子如谪仙,我来看看。”

穆澜心紧了紧。是她和无涯闹出的动静,让面具师傅来了天香楼。那样的动静惊动的人,不止是珍珑局的人。是她的错,是她连累了核桃。

这时,面具师傅的语气多出一丝嘲意:“当初的沈月不比核桃容貌差,却少了核桃那份单纯。容似姑射仙子,心不染尘埃,是男人心中最想得到的姑娘。少年慕艾,美人在怀,皇帝焉能不动心?”

看来面具师傅尚不知道自己假扮冰月的事情。穆澜淡淡说道:“你知道我与核桃的情份。我自然是盼着她好。只是宫廷险恶,皇帝非核桃良配。”

面具师傅讥讽地笑了起来,声音难听得像老鸹叫:“皇帝尚未立后纳妃,年轻俊俏。他既倾心核桃,你怎知核桃不会喜欢他?眼见心上人喜欢上自己的好姐妹,却不能暴露身份,你很难过?”

从来和面具师傅说话都是这样。穆澜早学会了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当他说话是放屁。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将核桃带进宫了,是吧?所以珑主才会出面阻拦我去救她。如今珑主的目的达到。下一步想做什么呢?让核桃成为宫里的贵人,皇帝的宠妃,在皇帝身边布下一枚忠心的棋子?珑主谋的是天下。如今天下天平,却有人想谋天下。让我猜猜,珑主是十年前先帝过世时被血洗家族的世家子弟?帮我,因为我父亲也在十年前因科举弊案蒙冤而死?”

“十年前你尚小。”面具师傅望向了皇宫的方向,低沉地说道,“你从未谋面的父亲在你眼中只是一个称谓。你记不得家族满门被血洗的痛,所以你无恨。”

“是。母亲记得。记得外祖家被突然的大火烧成一片白地。记得父亲被人害死装成悬梁自尽。记得她辛苦奔波在大运河卖艺的苦楚。”穆澜平静地说道,“所以我毫无怨言扮了十年男人,冒着砍头的风险进国子监。但是我不会像珑主这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连江山都想颠覆。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想现实安好。为无辜冤死的家人寻回公道后,我只想与母亲和穆家班的人好好过日子。谁挡我的道,谁就是我的仇人。”

“棋局莫测。核桃已经进了宫。你还能怎样?”面具师傅不无嘲讽地说道,“发狠说大话有用吗?”

穆澜笑了:“皆以为我心软良善好欺么?如果核桃过得生不如死。我宁肯亲手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

面具师傅显然是不信的。他最后留给穆澜的话是:“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浪费时间。”

目送面具师傅消失在黑夜中,穆澜又进了趟天香楼。依兰小筑无人,借着月光,她看到卧房桌上装着豌豆黄的青花瓷碟。一包豌豆黄有八块。少了四块。她拿起碟子中的豌豆黄细看,指甲掐出了一个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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