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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172)+番外

秦刚也为池起良惋惜:“无论如何,先帝也是因他那碗药驾崩。”

“也正因如此,池起良谋害先帝罪名确凿。”无涯话峰转过,“既然罪名确凿。纵是池家还有人活着,还能翻了此案不成?朕疑惑的是谭诚大动干戈,真是对先帝一片忠心?皇叔今天仍然没有上朝。五城兵马司配合了东厂围捕。你去见见礼亲王,问问他的意思。”

“是。”

禁军内护宫城。五城兵马司护卫京畿。这两处兵力一直隶属皇帝。礼亲王自先帝在位时就任了五城兵马指挥使。无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忠心。他心里清楚,许家是外戚,谭诚谋权。宗室不会偏向这二人。是自己能够倚靠的力量。

礼亲王很少上朝。一直不偏不倚地保持着中立。无涯想知道他怎么看这件事。

看了眼天色,无涯进了后宫。许久没有去看核桃。既然和穆澜挑破了留核桃在宫里的用意,无涯心里少了顾虑,兴致勃勃地去了。

才进了永寿宫,就听到里面脆脆的说笑声。无涯不由莞尔,摆手止住了宫人通报,悄悄走了进去。

锦烟正和核桃聊天:“……穆公子突然跃到了墙头,吓了本宫一跳。他生得可真俊!”

知道是穆澜,核桃与有荣焉:“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比少班主更俊俏的!”

“少班主?你认识他?”

“我和他自幼一起长大。”

无涯站在门口,听核桃兴致勃勃地讲述着穆家班里的趣事。他忍不住想起去年端午在扬州与穆澜的初见。

“穆公子已经进了国子监,可再不是杂耍班的小子。将来有了功名,本宫便叫皇兄赐婚!”锦烟毫无羞涩之意,拉了核桃的手道,“月姐姐,你已经是皇兄的人了。可不能再想着穆公子!我待你好就是!”

无涯啼笑皆非。又满心不是滋味。难不成这两个丫头还想和自己抢穆澜不成?他听着里面传来的打趣声,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他去了坤宁宫。想娶穆澜,得为邱明堂正名。这件事还是提前和母后商议为好。

日头毒,无涯走得急,额头些许沁出了汗。许太后心疼地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拭,埋怨道:“皇上为何不坐步辇?梅青,把早晨煮好的酸梅汤端来。午膳做清淡些,别忘了做皇上爱吃的水八鲜。”

许太后迭声的吩咐让无涯心暖。他握住了母亲的手道:“母后最好了。”

“你呀!”许太后执了他的手坐了,嗔道,“万寿节就快到了,都二十一岁的人了。该立后了。”

无涯笑道:“朕不是已经下了旨令礼部选秀么?明年开春,秀女进宫。儿臣就立后。”

“还有大半年呢。”许太后有些等不及了,“大婚后想抱孙儿,又是一年。”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无涯扫了眼宫里侍奉的人,梅青知趣地领着宫人们退下了。

殿中仅剩下母子二人,许太后拍了拍他的手道:“什么事要避人耳目?”

无涯握紧了母亲的手,轻声说道:“儿臣心中已有皇后人选。”

许太后震惊了:“你,你有心仪的姑娘了?是哪家的闺秀?”

“她本是前河南道监察御史之女。”无涯轻声将邱明堂案说了,“母后,邱明堂是给杜之仙背了黑祸。获罪罢官。不给他平反,她没有资格参加选秀。”

“这这……”许太后瞠目结舌。儿子居然看上了罪臣之女!“那是先帝时判的案,怎么好改判?杜之仙虽死,名望尚在。你父皇爱惜他的名声,才让邱明堂替他背了黑祸。你若将这案子的内情大白于天下,岂非不孝?”

“谁说要翻案?过了仲秋八月节是儿臣的生辰。儿臣想大赦天下。像邱明堂这等只是贬官之罪,在赦免之中。不就行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名单中还有一个过逝十年的小小御史。”

“这法子倒也可行。”许太后松了口气,对穆澜生出了兴趣,“不过,这皇后人选非比寻常。母后要先见一见那位邱家姑娘。若不讨哀家欢喜,哀家可不答应。”

许家没有适龄之女。无涯又瞧不上许家推选的官员之女。谭诚不争后位,也会插手嫔妃人选。邱家姑娘无权无势,进了宫唯一的倚靠只有自己。皇帝心仪于她。就算谭诚安排嫔妃,也得不了皇帝的心。许太后心思转动,觉得有这样一位皇后,也不错。

“儿臣谢过母后。她心底善良,母后一定会喜欢。等大赦之后,儿臣就安排她进宫。”无涯眉开眼笑。

许太后略有些吃味,但瞧着无涯这般欢喜,她也欣慰不己:“母后就你一个儿子。只要那邱家姑娘性情温婉大方,能担得起一国之母。母后定让你如愿。”

“母后!”无涯感动地把脸靠在了她膝上。

宫里几十年,许太后见多了尔虞我诈,权势倾轧。史书中前朝多少位太后为了掌权和皇帝离心。可她与皇帝却有着非比寻常的亲情。这让许太后分外骄傲与满足。她一向不插手前朝诸事。这紫禁城的后宫中,谁又敢轻慢她半分。说到底,后宫的女人能倚仗的男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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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多更了。今天陪爸妈吃饭去。

第五卷 江山如坪

第188章 画中少女

夜深了。谭诚盯着棋盘,始终无法静心。他扔了棋子去了花园。

夏虫在夜里轻鸣,一树树白色的曼陀罗静静开放。他站了许久,晒然笑了笑,折身进了书房。

推开书柜,进了密室。关闭的门隔开了虫鸣声,谭诚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屋顶嵌着的明珠与琉璃相交耀映。柔和的光将墙上悬着的画卷照得纤毫毕现。

画卷上画着位骑白马的红衣少女。少女身材曼妙,红裙与长及臀部的黑发被风吹得起伏飘荡。明明面容瞧着美丽温柔至极的女子,手中却挥舞着一根银色的长鞭。马四蹄奔扬,她似要策马踏云飞进空中。画师技艺高超,将少女的高贵气度与潇洒劲儿画得栩栩如生。

“我一直觉得你还活着。”谭诚慢慢饮着酒,微笑着望着画卷上的少女道,“是人就有弱点。我查遍了,唯独没有找到那根银丝惊云鞭。尸体可以是假冒的,银丝惊云鞭却仿不出来。你太喜欢皇上令工部给你打造的这个生辰礼。不然也不会有这幅画像了。”

说过这段话,谭诚没有再出声。他将一壶酒饮尽,深望了画像一眼,离开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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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两三天,方太医的医术让穆澜的伤收口结痂。只要不剧烈运动,伤会慢慢养好。坠马闪着腰也差不多躺这几天。穆澜收拾停当,正打算和方太医告辞回宿舍。

整齐走进医馆的脚步声让她蓦然一惊。

方太医比她镇定:“东西在后院最末一间厢房的地板下。”

穆澜的眼瞳收缩了下。方太医这是在对自己交待后事一般。是她连累了方太医。进户部库房找池家的旧物,与池家交情匪浅的方太医就引起了东厂的注意。没等她开口,院子里已进来一队东厂番子。方太医整了整衣袍越过穆澜走到了门口:“莫冲动。”

穆澜收回了想要拉扯住他的手。

“梁大档头。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方太医淡淡地和领头的梁信鸥打招呼。

“有些事想请教方太医。”梁信鸥和气的笑着,看向了厢房里的穆澜,“穆公子也在啊?”

方太医回过头道:“每天贴一张膏药。用完了再来医馆取。”

“穆公子受伤了?”梁信鸥眼神闪了闪。

穆澜笑道:“前几天上骑射课坠马闪了腰。学生告退。”

她出了厢房,朝方太医和梁信鸥拱了拱手,绕过番子们慢吞吞地离开。

梁信鸥回头望着穆澜的背影想,真巧啊。

“梁大档头请。”方太医请梁信鸥进去说话。

“不必了。还请方太医随本官走一趟。”梁信鸥将对穆澜的疑惑按下,将方太医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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