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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173)+番外

看着方太医被带走,穆澜的眉紧紧蹙在了一起。

“小穆!”许玉堂叫着她的名字,朝她走了过来,“正想去医馆瞧瞧你,养得差不多了吧?”

许玉堂突然来看自己?穆澜感觉他有话对自己说,敷衍地答了句:“还行。就是不能太使力。免得弄成习惯性扭伤。”

说话间,许玉堂的手拍在了她肩上。他想表达亲呢,却让穆澜疼得脸色一白,咬紧了牙。她轻巧地甩开他的手,望着渐行渐远的东厂一行人道:“东厂刚才来将方太医带走了。这事……”

许玉堂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低声说道:“估计是与前几天户部库房被窃案有关。方太医与池家交情莫逆。这么多年了,方太医因池家备受打压。应该只是带去问问话。你莫要担心,有皇上在呢。”

方太医是父母的大媒。这次被东厂带走,是要当成引池家漏网之鱼上勾的诱饵了。明知是诱饵,她也不能不去救。现在唯一能救方太医的只有无涯。穆澜垂下眼眸。知道方太医是因为池家的事被东厂带走,无涯会救他吗?

许玉堂见左右无人,轻笑了起来:“后天休沐,你去绿音阁。有人找你。”

是无涯找她。穆澜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走回擎天院,路经谭弈宿舍时,林一鸣正和谭弈在回廊上坐着喝茶。看到穆澜,林一鸣夸张地叫了起来:“小穆,你的腰好了?”

一听林一鸣的声音就知道他不怀好意。穆澜笑道:“多谢一鸣兄关心。”

林一鸣刷地抖开扇子,不无得意地笑:“我伯父病重,堂兄休学回家侍奉去了,你可知道?呀,等到来年他回国子监,就得叫我一声学长了。”

他终于回扬州了。这样也好。穆澜好奇地问道:“林一川休学回扬州了?也对哦,你伯父病了,他得回去接手林家产业。估计不会回国子监读书了。”

说罢就走了。

林一鸣呆了半晌,转头就问谭弈:“谭兄,你可是答应过我,林家的产业归我的。”

“放心吧。”谭弈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户部库房被窃那晚,穆澜坠马闪了腰躺在医馆里。林一川那天晚上还在国子监。第二天就遣了小厮,说家中老父病重,办休学回家侍奉。自己亲眼目睹,穆澜不像是假装。他们俩怎么有事都凑一块了呢?这也太巧了吧?

他放下茶盏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几天没回去了。谭弈越想越不对劲,风风火火地赶回了东厂。

谭诚此时正在独自对弈。

谭弈知道他的习惯,没有急着开口,站在旁边等待着。

一枚黑子落下,谭诚喃喃念了个人名:“灵光寺。”

他继续落子,嘴里念着:“苏沐,林一川,穆澜,陈瀚方。”

谭诚从棋盘上拈走数字:“苏沐。林一川,穆澜。”

数枚棋又落在盘中:“侯庆之,应明,穆澜,林一川,谢胜。”

又拈走两字:“林一川,谢胜。”

“应明,穆澜。”

谭诚停了下来,又念了这两遍人名,抬头看向了谭弈。

“义父。您这是?”

将棋子扔回棋盒,谭诚淡淡说道:“不到休沐日回来,什么事?”

“义父。前几天户部库房失窃。孩儿回想,第二天林一川就请假回扬州。而当时穆澜坠马闪了腰躺在医馆里。虽然穆澜坠马是孩儿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太巧了。”

“方太医,穆澜。”谭诚念着两人的名字,微微笑道,“是啊,是太巧了。实则虚之,虚实则实之。本以为是枚放在明面上的棋。却总觉得这枚棋走的路子太不寻常。”

说得谭弈一头雾水。

“继续盯着就是。”

谭弈急道:“义父难道不怀疑穆澜和林一川?”

“小鱼小虾捞之何用?且等着看吧。”谭诚并不解释,随口将谭弈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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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三点左右,写得顺会提前更。

第189章 重新谈判

休沐这天,穆澜一早离开了国子监。才出得集贤门,就看到六子戴了顶草帽缩坐在门口。见着穆澜出来惊喜地冲她使了个眼色。

在户部库房里,穆澜往那本《黄帝内经》的书页中塞进去一张油纸包着的白纸。还以为她能沉得住气,不找自己了。讥讽的笑从穆澜眼中一掠而过。她慢吞吞朝云来居走去,路经一个馄饨摊。穆澜停了下来:“老板,一碗馄饨,多加香菜!”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过来。穆澜用勺子舀了个,吹着气,得凉了,和着半勺鸡汤送进了嘴里。天气太热,半碗馄饨下肚,她额头已沁出了一层细汗。

“来碗馄饨。”

随着沙哑的声音,穆澜身边坐下一位戴着斗笠的男人。

穆澜舀着馄饨,吹着气,轻笑道:“大热的天,您不怕热出一身痱子?”

如果戴上面具,穆胭脂又化妆成了面具师傅。薄底靴外套着双厚底鞋,改变了穆胭脂的身高,加了棉垫的肩与宽大衣裳改变了她的体型。连双手都掩在宽大的袍袖中。

正因如此,穆澜被她骗了十年。

“那晚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查。”

穆胭脂明白穆澜的性情。也没有过多的废话。

那晚?父亲给先帝喂下虎狼之药的那天晚上吗?现在去查?十年时间都没查出来,现在就可以?穆澜心里讥讽着。她咽下最后一个馄饨,端起碗把鸡汤喝了,数了铜板放在了木桌上:“东西已经被你拿走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没什么可以和你交易的了。”

“那东西是这个?”

穆胭脂将一张白纸放在了木桌上。

白纸已经不再是纯白色。看来用火烤过用药水泡过,很是折腾了半天。穆澜压住心里的笑意,瞥了眼道:“那就是早被掉了包。是个陷井呀。你们如此看重那东西,能说说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客人,请慢用。”煮好的馄饨端了过来。摊主收走了铜钱,朝穆澜笑道,“慢走。”

穆澜站了起来。

“在宫里你还能找谁?找小皇帝询问?你不怕他知道你是他杀父仇人之女?”

穆澜充耳不闻,抬脚便走。身后传来穆胭脂极轻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悔意:“等了这么多年,突然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免心急。”

这是向自己道歉,后悔不该从背后捅她一刀?捅了她一刀,切断了所有的母女缘份,还能厚着脸皮重新和自己谈交易。果然对她没有一点点感情。穆澜笑了起来,眼角却有泪沁出。她的脚步没有停。

身后的声音细如游丝钻进了她耳中:“东厂带走了方太医。接下来,他们很快就能从宫里找到池霏霏。”

从宫里找到池霏霏?池霏霏明明是自己,被找到的人是谁?穆澜转过身。

穆胭脂正将一勺馄饨送进嘴里,赞着摊主:“好手艺!”

穆澜走了过去,坐下道:“老板,再来一碗,多加一勺虾皮!”

几不可闻的轻笑声响起。穆澜不用看,也知道穆胭脂很满意自己的态度。

“核桃没有池家的记忆。”

穆胭脂慢悠悠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中还有催眠术?也许哪天晚上我进宫一趟,对她用上一用。也许她就会在某天和皇帝用膳时,屏退左右,行刺皇帝。”

行刺皇帝,核桃会死。死之前会在东厂里受尽折磨。穆澜提醒自己不能被穆胭指牵着鼻子走。她压着心里的愤怒,笑着从摊主手中接过了第二碗馄饨:“皇帝知道冰月姑娘本该叫核桃,来自穆家班。”

如果穆胭脂敢这样做,东厂紧接着就会查收养核桃的穆家班。穆澜不相信穆胭脂会这么快暴露在东厂面前。

“杜之仙送来的孩子。我自然要收留。他是闻名天下的大儒,江南鬼才呀。”穆胭脂笑了起来,“我如何敢得罪我儿子的先生?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如何知晓帮他养的是罪臣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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