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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246)+番外

如果被查出送她进宫的人是祭酒大人。她会是什么下场?彭采玉白着一张脸在御花园外停住了脚步。

她心情复杂地扫了眼随行服侍的宫婢。她没有带穆澜随行,是因为陈瀚方意味深长地告诉过她,明珠藏于匣,时侯不到,不宜过早显露光芒。奶娘和她都以为藏着霏霏,是为了将来失宠时推她出来固宠。

那天霏霏去打听皇上的消息,借口去园子里剪花。结果谭公公就遇了刺……皇帝太后和承恩公都似乎想让祭酒大人死。而自己却是他送进宫中的。这件事只需深查,她就一定瞒不住。彭采玉越想越害怕,再没有心情逛园子剪桃花,带着宫婢急步赶回了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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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昭仪照例去给太后请安,永寿宫很清静。

刚下朝,皇帝就来了永寿宫等侯彭昭仪。贵人们的第二轮雨露均分才轮到一半,皇帝又想起了彭昭仪。主子受宠,奴婢们的日子也会水涨船高。永寿宫人们的脸上浮着喜色。皇帝吩咐不用去太后处打扰昭仪尽孝,宫人们只得小心服侍着。

无涯坐在寝殿中摆出品茶等人的模样。随口点了“让那个手巧得了赏的宫人前来服侍。”穆澜托着茶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去了。

行到门口,春来总算见到了她的真容,一吸气,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他机械地打起帘子,激动得心被油泼了似的,滋啦作响。老天爷呢,皇上这么急赶来永寿宫。原来这里有个长得像穆澜的姑娘!那鼻子那嘴巴,可不是一模一样么?只差彭昭仪那样的眉毛……春来懂了。看看昭仪的眉,再看看霏霏的嘴鼻可不就凑出来了?春来小公公猥琐地偷笑着。皇上艳福不浅哪,想一个来了一双。这事可得在秦刚面前显摆显摆了。

垂下的竹帘挡去了众人的视线。无涯出神地看穆澜为自己沏茶。随着她的动作,细细的手腕从窄袖里露出。无涯想起当初正是握着她的手,心里生了疑。可恨方太医老眼昏花,竟然没探出她的性别。

她的手指搭在青色的瓷上,明明不够纤秀,却勾得无涯伸手去握。

“皇上当心。”像是怕他被烫着,穆澜轻巧避开了。

穆澜很好奇。他以为自己在深宫之中消息不够灵通吗?昨晚烧了御书楼,今天就这般大喇喇地来了永寿宫。或者是试探,试探自己在宫里的力量?

“太后甚是喜欢彭昭仪,请安之后都会留她用膳。”无涯显然没有睡好,脸色有些苍白。他近乎哀求地望着穆澜,“就像在天香楼那样。在我做出决定之前,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穆澜。可好?”

对无涯来说,这几天太过煎熬。每次相见,他都感觉和穆澜在一起的时光又短了几分。能避开耳目与穆澜难得独处,他真的很想像从前一样。抛开两人各自的坚持与难处,享受片刻温情。

“嗯,我不是穆澜。”

无涯激动地站了起来。

穆澜稳稳地往杯子里倒完茶,那双清亮的眼眸中满满的嘲讽:“我是池菲菲。”

无涯的心被狠狠的捏了一把,酸痛难忍:“那是我的亲娘!穆澜。许德昭结党营私,我正在搜罗他的证据。可以如你所愿。至于太后,我可送她去别宫休养。我不可能将十九年前的事情昭告天下。你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一想?”

如果遵先帝遗诏,废太后为庶人。身为人子的他如何自处?将当年太后谋害先帝元后的事公诸于世。他这个皇帝又如何坐稳江山?

“让我站在你的立场去想?”穆澜放下茶壶,略显诧异,“那让我想一想。如果我是你,我该怎么办呢?”

无涯舔了舔唇,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穆澜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无涯的心在她掌心砰砰直跳。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会……先放一把火烧了御火楼!”

心脏咚咚咚地加速了跳动。无涯握住了她的手:“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她身边自然有他的眼线。身处深宫之中,她的消息又从何而来?

穆澜只是浅浅地笑着。

“昭仪娘娘回宫!”春来尽职地报着信。

可惜沉浸在如果和秦刚八卦中的春来报信报得迟了。彭采玉已经站在了门口。透过隐隐绰绰的竹帘,她看到皇帝与霏霏的手正分开。皇帝专注的凝视,穆澜的笑容让彭采玉心如刀绞。她怎么敢!怎么敢在她的寝宫里勾引皇上!

穆澜后退了几步,垂手站着。

彭采玉踏进门来,努力让自己笑:“臣妾回得迟了。皇上恕罪!”

“平身。”

无涯虚扶着彭采玉起身,目光却望向穆澜。

她正缓步退出去。隔着彭采玉,四目相望。无涯的隐痛悉数藏于眼底,穆澜眼中一片冷然。

第267章 荡着秋千而去

隔得两天,穆澜清晨送彭采玉出宫去给太后请安。彭采玉下得台阶停住了脚步。她眯缝眼看着初升的朝阳,想起了一件事来。她回转身望着廊下的穆澜笑道:“这几天园子里的樱花应该开了。霏霏,你速去折几枝。本官路上走慢一点,等你送来。”

“是。”

穆澜也正想去趟御花园。这些天穆胭脂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击不中,却惊了谭诚。宫里的禁军防备也随之加强。无涯再来永寿宫时,侍卫明显增多了不少。穆胭脂为何要冒险出手?用的还是珍珑的棋子?穆澜百思不得其解。她相信穆胭脂找过自己一次,还会再找她。毕竟最能接近无涯的人是穆澜。

拿了花剪和竹篮,穆澜匆匆去了园子。

四月暮春,园子里的花品种更多,比初春更为艳丽。秋千架子已完全被绿藤缠绕,开着粉白与浅紫的牵牛。

核桃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穆澜仿佛又看到核桃高高地荡起秋千,裙袂翻飞,似要飞出宫墙去。离了这些事非,总是好的。

她绕过秋千走进了树林。穆胭脂曾经清扫落叶的树林正是一片樱花林。粉色的重瓣花朵娇娇嫩嫩地绽放着。风吹过,花瓣如雨飘荡,铺了满地。

穆澜瞅着半开的花枝剪下。她琢磨着送了花是不是该一同跟着彭采玉去给太后请安。宫里隐藏的高手太多。无涯布在永寿宫外看似保护她的人却成了障碍。几次晚上她欲夜探慈宁宫都有打草惊蛇的危险,半道折了回来。

林外有人声传来。穆澜瞅了眼篮子里的花枝,并不想和来人碰面。她提着花篮转身就走。

春天的风很大,来的女子在林外嬉笑着,放起了风筝。

隐隐听到宫女欢呼叫着公主的声音。穆澜自然地放缓了脚步。宫里只有一个未嫁的公主:薛锦烟。张仕钊服诛。一直叫着叔叔的人勾结鞑子害了她父母。也不知道那个娇美的公主有多么伤心。不过,听着现在的笑声,锦烟公主应该走出了阴霾与伤心。这样想着,穆澜抬头望向了天空。

碧蓝的空中飞着两只纸鸢。一只上面画着一棵树。另一只上面画着一只兔子。

好奇怪的纸鸢。定是锦烟公主灵机鬼怪的性子折腾出来的。穆澜摇头失笑。

“快跑啊!兔子!”

不知为何,那边的宫女们齐声喊出了这句话。

清脆的声音像钟声,令穆澜心头一震。

明明是纸鸢,宫女们不喊飞高一点,却喊着兔子快跑。

穆澜微眯起了眼。不论是守株待兔的意思,还是以树暗示她的姓氏。都意味着薛锦烟不知从哪知晓了消息,冒险前来示警。

宫里头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无涯和穆胭脂。是无涯吗?穆澜立时否定了。她喜欢的无涯还不至于阴险到如此地步。然而烧了御书楼后无涯装着没事人似的,又让穆澜不敢肯定。会是穆胭脂?让人抓了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穆胭脂尚未对无涯出手,穆澜也没有拦她的道去救无涯。

彭采玉临走前的场景在穆澜脑中重现。难道是故意引她来御花园?

“女人哪。谁能小觑一个女人嫉妒与报复?”穆澜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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