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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售婚姻/如果还能在一起(51)

齐冬又哦了声。

难道这样也足不以让她同情自己?贺大树有些沮丧:“你就哦两声,完了?”

齐冬眨巴着眼道:“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贺大树语塞,郁闷的扭过头道:“你该义愤填膺的挥着拳头支持我去争家产!顺便安慰下我这个苦命的农村娃。”

齐冬扑的笑出声来:“那些没地方拔毛,大学毕业硕士毕业的还在苦哈哈的当房奴。禾木集团财大气粗,你拔根毛都够了。车房老婆你都有了,你苦什么?”

说得贺大树也忍俊不禁,偏就睨着齐冬说:“老婆不该心疼老公吗?好歹对我的坎坷经历唏嘘下呗!”

齐冬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登记结婚都不用和你父亲交待一声的?”

“怎么不交待?我买房还要找他报销呢。你别说我没骨气。想当年他在村里办厂,我老妈贴了所有私房,跟着他起早贪黑卖命的干。结果赚到钱了他就嫌我妈土气,嫌我妈人老珠黄。我妈气得一病不起,看病把他留下的分手费花完了。那时候我真有骨气,家里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也没找过他。我十六岁就缀学去了工厂上班,人还没有机器高,胳膊还没板手粗。现在我花他的钱,就当替我妈花了。”贺大树说到这里,真正的伤心,不由抿紧了嘴。

齐冬嘴里不说,一颗心早已被贺大树的身世说的软了。她想起父亲的早逝,母亲拖着她和齐青清贫过日子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齐冬的怜惜,贺大树要是放过了,他会扇自己嘴巴骂自个儿白唱戏了。他的脑袋顺势便倒在了齐冬肩上:“现在有老婆疼我,真好!”

前一刻还在苦大仇深的,瞬间便借机粘上来。齐冬哪里不清楚贺大树的心思。她用力的推开他,站起身笑盈盈的说道:“别来这套!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洗漱睡觉去了。”

贺大树也不勉强,靠在沙发上直叹气:“齐冬,你真是软硬不吃啊?”

齐冬嫣然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她哼着歌进了房间。

贺大树轻轻磨着牙:“人已经是我的了,我还怕吃不着?笑话!”

这一晚齐冬没睡好。黑暗中呼吸着陌生的房间里的陌生空气,她睡不踏实。

她摩梭着手指上的戒指,凸起的石头硌着她,提醒她这一切并不是梦境。她想起贺大树求婚那一幕,心不再是冰凉一片。

肯用心,就是不错的开始。

只要相互都肯用心,再冷,也会捂出一丝暖意来。

窗外的天空隐隐发白,齐冬迷糊的睡过去。她想,这样继续下去,她一定可以幸福的。

心里有事,齐冬猛然惊醒。她随手拿起手机看时间,见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不由得着急的起床。

“睡好了?”贺大树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我不是有五天假么?顺便也帮你向马天明请了假。”

齐冬抱歉的看着他:“我择床,昨晚没睡好。中午你先将就着在外面吃,下午买了厨具和菜,我再做饭。”

一副卖身侍候自己的丫头似的,贺大树叹了口气,伸手将齐冬揽进了怀里:“我不是你的客户,我是你老公,是你可以随便撒娇撒气的人。齐冬,你别像处理合同一样待我好么?”

老公。这个词很陌生,却又带给齐冬另一层感悟。也许是她太理智,而两个人之间其实是不需要太理智的。齐冬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她很喜欢他的拥抱,喜欢他在意自己的感觉。齐冬抬起头,眼眸闪亮:“我饿了。”

“狡猾的小东西!”见她四两拨千金转移开话题,贺大树又好气又好笑。他被齐冬激起的斗志犹如一颗红日在胸中冉冉升起。他就不信,齐冬不会对自己说情话。“走吧,出去吃饭。下午陪你逛街买东西,晚上我当大老爷坐等开饭!”

进了超市,贺大树推着推车,一路唠叨:“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怔了怔。她情不自禁想起和程峰逛超市。

那时候程峰是她的销售目标。齐冬按步就班的执行着自己的销售计划。她犹记得买下一个大号餐盒后,悄悄买了程峰爱吃的辣椒酱。那时候,她淡定的想,程峰一定会感动。她曾用心的去做能感动程峰的事情。

然而程峰只是陪着她,耐心的陪着她。从来没有问过一句,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感慨。

贺大树正拿着一盒小黄瓜笑望着她:“爱吃么?”

齐冬点头:“凉拌生吃都可以。”

贺大树便将小黄瓜放进了推车,笑道:“我家也种黄瓜。在院子里搭了瓜架,我下班回家,直接掰一根洗了就啃。这种小黄瓜,不过瘾。”

齐冬回忆的大门便打开了:“我家住一楼,那会儿一楼最占便宜。家家户户瓜分了门口的空地。我妈也搭瓜架,种的是丝瓜。我和青青听老师说了人工授粉,一见小黄花开了,就拿着刷子从这朵刷到那朵。到最后会选两三个大的不摘,等着它长老。抠了种子留着,揉掉老皮可以用瓤子来刷锅。省了买铁丝瓤和海棉刷的钱!”

那时候家里还养着鸡,舍不得杀,只为了每天能捡一个鸡蛋。

大学之前,学生在校都穿校服。小学还好,上了初中,女孩子开窍爱美了,相互攀比。她和齐青穿着二十几块钱一双的白球鞋,齐青爱美,鞋面上有一点点污渍,都要悄悄用粉笔去抹掉。齐青想要一双品牌运动鞋。她也想要。一双正品鞋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块。母亲的工资只有六百多,她俩谁也张不开嘴。谁会雇佣初中生呢?齐冬硬是仗着身高把自己年龄说大了两岁,嘴甜的去了家面馆打零工。一个暑假赚了四百多块钱。给齐青买了双鞋,买了漂亮的发夹,买了文具,还给了母亲一百多块。却仍没舍得给自己买鞋。然后,顾磊悄悄送了双鞋给她。

齐冬想到这里又有点心酸。她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再去回忆,不愿意再想起那个从初中便走进她生命的男人。

贺大树敏感的察觉到齐冬的异样,他揽住齐冬的肩,手紧了紧:“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

齐冬不愿意接受他的怜悯,情不自禁的解释:“我只是感慨下而己。”

贺大树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大块肉排:“这个我爱吃!”

齐冬便顺着他的话嗔道:“给我买小黄瓜,你吃肉排,想得美!”

贺大树的手移到了齐冬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的感觉。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肌肤的柔软和弹性,他心底深处一把火腾了起来,凑近齐冬低声说道:“那你吃了我如何?”

齐冬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晕生双颊,妩媚动人。

贺大树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再憋下去自己太受罪了,他非得想个什么办法吃了她不可。他言不由衷的哼哼:“厨具还没买呢。陪女人逛商场最麻烦了,走的累死了。”

他一手推着推车,一手却粘在齐冬腰间不肯放开。惹得齐冬直瞪他:“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贺大树理直气壮的说:“吃不着肉,总要让我喝点汤嘛。”

“色胚!”齐冬啐了他一口,加快了买东西的速度。

贺大树如愿以偿的提前回家,又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排骨汤,烧排骨,却再次瞪着齐冬关上的房门磨牙。

这一晚,齐冬睡得很舒服。

贺大树在床上烙烧饼,失眠了。

也许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他是否睡好,生物钟准时在七点半将他吵醒。贺大树洗个了澡,清醒了不少。

走出房门,正看到齐冬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

她穿着件棉布居家裙,外面系着件绣着流氓兔的围裙。白底小碎花的裙子刚刚及膝,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贺大树盯着那双腿,看到膝盖处圆圆的肉窝,吞了口口水:“真香!熬的什么粥?”

“一般的菜粥!”齐冬放下锅,转身又进了厨房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