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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166)+番外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曲南一缓缓吸了一口气,直起腰,沙哑道:“说吧。”

李大壮立刻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昨晚的探子来报,说绿腰曾跳出墙头,却被封云起再次重伤。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出现,拦住封云起,将其引向他处。绿腰逃走养伤,却被另外两名黑衣人袭击。探子不敢动,只看见三人打斗在一起,不一会儿不见了。不多时,绿腰在闺房里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她的房间燃起了大火。”

曲南一仰头望向刺眼的太阳,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幽幽地问:“昨晚为何不禀告我?”

李大壮心一凛,挠头道:“大……大人,你只说让盯着,没……没说让探子回禀。那……那个……那个探子趴在坑里一整晚,一动没敢动。”

曲南一突然转头看向李大壮,那布满血丝的眼竟骇得李大壮后退一步。

曲南一一把攥住李大壮的衣领,如同负伤的野兽紧紧盯着他的眼,似乎随时会扑去咬破他的喉管,却在李大壮的双腿打摆,松开了手,仰头嗤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唐家。

花青染站在唐家门外,看着曲南一走出,淡淡道:“青染来告辞。”

曲南一视若无睹,继续大步前行。

花青染转身,望着曲南一的背影。

曲南一突然挺住脚步,转身,大步走到花青染面前,哑声问:“这是你所谓的姻缘?!”

花青染无波无澜地回望着曲南一,道:“青染说了,你信了,这便是姻缘。”

曲南一的瞳孔急剧收缩,突然一拳头挥出,打在了花青染的脸!打这个信口雌黄的骗子!

花青染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拳。

曲南一又待挥拳,花青染却是身子向后一飘,退出一步,躲开曲南一的拳头,冷冷道:“青染从不欠你。”

曲南一吼道:“不欠我?不欠,你骗我?!不欠,你会甘愿让我打?!”

花青染擦拭掉唇角的血,淡淡道:“青染欠绿腰,这一拳,算是还她了。”勾唇一笑,“至于你被骗,难道不是你心之所想?若非甘愿,谁能糊弄这缘分二字?”转身,衣袂飘飘,“后会无期。”

花青染没有想到,绿腰这样死了。接连被三大高手伏击,算大罗金仙也逃不出这个死期将至吧?只是……心隐隐盼着,不应该此结束。

花青染不知道,若他早知道昨晚是绿腰的死期,会不会来此一游?也许,不会;也会,他会成为第四个伏击绿腰的高手。

花青染的心头萦绕着淡淡的酸楚,却又说不因由。脸火辣辣的肿起,让他想起绿腰的那张丑脸,眸光不觉暗淡几分,却发不出轻叹。初见时,未必没有惊艳。那一拢红衣,银色面具,素袖随风、独艳绝伦,眸光清寂、疏狂清冷,却吐出最为暧昧的字眼,做出令人误解的举动。然,他刺向她的那一剑,又何曾是因为这些皮毛表象?!

再见时,她丑到极致,他猜那是假象,却不敢去揭穿。他疑她、试她、赞她、恨她、帮她、亦害她……

凡尘种种,都过去了。

花青染从此不问世事,潜心修道,且让“三界”常伴左右便好。

曲南一望着花青染那云淡风轻的背影,只觉得格外刺眼。他缓缓闭眼睛,倚靠在一棵树。那树却直接倒地,分成三段。

曲南一跌倒在地,被树冠砸,掩在其,整张脸变得斑斓。唇角,缓缓流淌出一条血痕。他突然放声大笑,声音悲怆而苍凉。

话不敢说尽,畏世事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误以为游而戏之,方得逍遥。却是情路慌张,人心荒唐。

白子戚脸带金色面具,站在唐家院外,收回看向花青染和曲南一的目光,走进院内,冲着唐老爷敛衽一礼,便径直走到两位女尸的身旁,蹲下,掀开覆盖在女尸身的白布。

他的举动十分突兀,令人意想不到,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白子戚却用右手摸了左手边女尸的手骨。按照仵作的推断,白子戚左手边的尸骨正是绿腰的。看身量,倒是没有出入。唐倩绿腰矮半个头,因此一对,能分出二具尸骨谁是谁。唐倩腹部了一刀毙命;绿腰则是被人开膛破肚挖心,死像极惨。

所有人,包括仵作和唐老爷等人,都被白子戚的举动吓呆了。

唐老爷想要呵斥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他轻叹一声,眼含清泪,颤巍巍地走到白子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贤婿啊,节哀吧。”原本,他还以为白子戚要纳绿腰为妾,不过是图个新鲜刺激,可眼下看来,他竟肯触碰绿腰尸体的手骨,足见用情至深。

绿腰和唐倩为何会死在一处,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他虽恨绿腰招惹了麻烦连累了唐倩,但人死为大,他也不能做出那鞭尸的恶事。终究,逃不出一个命字。

白子戚细细摸了摸绿腰尸体的手骨,然后默默无声地站起身,走出了唐家。他一来一去,都不曾说过一个字。若非那掀开的白布,裸露的女尸为证,唐老爷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白子戚走向自己被付之一炬的家,望着那化成灰的一切,摸了摸被自己捏断的左手手骨,竟缓缓勾唇笑了。想要化成灰烬逃脱?哪里那么容易?绿腰只知他善于剥皮,又有谁知道,他更喜雕骨?

绿腰不是绿腰,山魈不是山魈,风水有相逢,总有再见之日。

如此聪慧不凡却又格外能惹是生非的女子,白子戚真的很期待那相逢之日,若能得到她的……皮与骨,他死而无憾!

第一百八十九章:白衣黑衣

**县的县衙门口,摆了个大擂台,惹得众武林人士交头接耳,跃跃欲试。 毕竟,跑江湖不但危险重重,还总饿肚子。正所谓习得武艺,货卖帝王家。这县衙虽小,但跟着县令曲南一,总归算是个出路。试想,对付那些宵小,总和武林高手对打更能彰显自己武艺高强不是?于是,众武林人士在得知县令曲南一要以优厚的待遇招收两位护卫时,一个个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当然,也有不屑为之,纯粹在冷眼看热闹。

曲南一坐在台下,看着台的热闹,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最近一段时间,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反应也以前慢了半拍。这小小的**县好像又失了味道,如同一杯寡淡的汤水,明明加了咸盐,却喝不出滋味。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发困。

擂台,一位肌肉大汉,已经连胜三人,正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冲众人叫嚣这:“还有人要挑战俺吗?还有人吗?!”

一个头戴幕篱的白衣男子,一步步走向擂台。他的动作不快,也说不如何轻盈,感觉像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曲南一看那人的身形,眸光一凛,立刻转眼去看那人的双手,却并未看见黑色指甲。那人的指甲与正常人无异,甚至可以说,正常人还要白色三分,看起来有种病态的柔弱。

肌肉大汉见又有人要挑战自己,随意扫了一眼白衣男子的身形,张大嘴,嗤笑道:“瞧你瘦得跟只小鸡仔似的,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玩的地方,小心被爷的拳头打扁……啊!”肌肉男像只断线的大风筝般,直接从擂台跌落到地,不但啃了一嘴的泥巴,还磕掉了两颗泛黄的大门牙。

白衣男子淡定的收回脚。站在台,不言不语,其意十分明显,继续接受挑战。

曲南一来了精神,抚掌道:“好!”

人群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此人是何来路,竟一脚将肌肉大汉踢成那副惨样。

不多时,又有一名用倒钩刺的绿衣男子跳擂台,抱拳道:“在下河西倒钩王勇,请赐教。”

白衣男子没有自报名号,甚至连一个请的手势都懒得做。

倒钩王勇心气恼,大喝一声,抡起倒钩砸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子平移,躲开致命一击,随之借力一拍,将那倒钩刺入王勇手臂,紧接着一脚踢出,将人踢飞下擂台,咳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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