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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273)+番外

白子戚伸手擦了擦胡颜脸上的面粉,亦是一语双关地回了句:“尚能将生米煮成熟饭。”

胡颜莞尔一笑。

曲南一和花青染互看一眼,同时改变了对敌的方向,将手中的青菜和稀面同时砸向了白子戚。

白子戚想躲,奈何正处于大劈腿的劣势位置,只能眼巴巴地被砸中。他顶着一颗还在滴答水的青菜站起身,淡定从容地从脸上抓下稀面,投入到滚烫的水中。他一低头,头上顶着的青菜,亦掉落到锅里。

胡颜指了指锅里的东西,道:“你想给司韶吃这个?”貌似,不太干净了吧?

白子戚淡淡道:“煮沸了,再扔他们两个。”

“嘶……”这小白狼,挺狠啊。

曲南一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凑到锅边,将青菜哗啦啦地倒进了锅里,道:“看来白茂才喜欢滚烫之物,那不如一起。”

花青染看了看杂乱的厨房,端起面盆,也凑到了锅边,对胡颜道:“阿颜,半个时辰了。”

阿颜?胡颜挑眉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用那双仿佛缀满了星子的眸子回望了胡颜,又唤了声:“姐姐?”

我去了!这杀伤力太大了!

第一次,花青染唤她姐姐的时候,可是狠狠刺了她一剑。第二次唤她姐姐,踹马去踢封云起;这一次,他又唤她姐姐,害得她下意识地防范起来。说实话,听花青染这声姐姐,她觉得心肝都在颤抖。

白子戚和曲南一也同时被花青染震了一下。

白子戚暗道:好一个姐姐?!哼!

曲南一直接道:“瞧青染的这声姐姐,把阿颜吓得,直捂腹部,这是反胃了还是肠子打结了?”

花青染见胡颜捂着他曾经刺伤她的地方,脸色一白,那种活泼好动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好似又变成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花青染。

胡颜从来不是一个心软之人,花青染的死活与她都无关,只不过,她不喜欠人人情。花青染为她,被封云起抽了一顿。这份情,她记得很清。至于他刺向自己那剑,她早已不想和他计较。因他那剑,她受伤后来到六合县,虽然混得有些惨烈,却遇见了她穷尽一生都要找到的那个人——小哥哥。

所谓的因果,是不能用好与坏来定论的。

思及此,胡颜松开手,调笑道:“你一叫我姐姐,我就觉得腹痛。还是唤我阿颜吧。”

花青染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绝世风华,他将面盆往胡颜面前凑近了两分,道:“阿颜,我们煮疙瘩汤吧。”

第三百一十三章:厨房诡话

曲南一狐疑地看看花青染,又看看胡颜,总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些古怪。他突然想到,花青染最初来到六合县,可是为了诛杀女祭司的。胡颜她与花青染到底是何种关系?忽然,他想到第一次见到胡颜时,她腹部的那个伤口。刚才,胡颜所捂着的地方,正是那里!难道说,花青染就是刺伤胡颜的那个人?!不不,一定不是这样。以胡颜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而言,若真是花青染伤了她,她怎么可能容他活到现在?那么,伤了胡颜的人,又是谁?!

胡颜端过面粉,信誓旦旦道:“司韶说要吃我亲手做的面条,那就必须做面条。我从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转头看向白子戚,“你想办法,教我做成面条。”

白子戚扫了那稀面一眼,道:“用油擀面,然后……切切看吧。”有些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胡颜得令,开始忙活起来了。

花青染静静而立,看着胡颜忙活得热火朝天,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意。姐姐?阿颜?不知为何,他越发想唤她姐姐。只有他唤她姐姐,她才会产生和自己一样的感受吧——又爱又恨。明明想要杀死对方,却强迫自己宽宏大量地学会原谅。时间是个好老师,可惜,自己却不是个好学生。花青染轻轻垂下眸子,想起了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曾用一双温热的小手抱住他的头,软软糯糯地唤他哥哥。

在白子戚的指点下,胡颜忙得额头见汗,瞪着那稀面的样子,简直就如同遇见了仇敌。

白子戚觉得好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胡颜否认道:“我不紧张,是面紧张。”

白子戚干脆道:“这面无论做成什么样,都是入口的。就算生面,也可吃。”

胡颜终于放下心,松了松筋骨,道:“也是这个道理。”

曲南一最是见不惯白子戚登堂入室还抢占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凑到胡颜的另一边,紧紧挨着她,道:“阿颜尽管做吧,我也折腾得饿了,若能有幸尝到阿颜亲手做的面,定会欣喜异常。”

胡颜朗声一笑,大气磅礴道:“此要求,满足你!”

曲南一勾唇一笑,看向白子戚,道:“有件事,一直不解,还请白茂才帮本官捋顺一下思路。”

白子戚转头看向曲南一:“不敢。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曲南一伸手,顺了顺胡颜凌乱的发丝,这才笑吟吟地道:“白茂才是如何知道,阿颜在老道那里?本官见老道那里有很多草药,不知是从何处购买,可与白茂才有关系?”

白子戚道:“想必大人已知,子戚是‘济心堂’的东家。大人抱着花姑娘来到‘济心堂’寻医问诊,虽没说一二,但你二人身上却沾染了炼制丹药所散发出的特殊气味。巧的是,那老道的药材都是在‘济心堂’。子戚略一思量,便知道老道那里出了事。

“曲大人曾答应子戚,将阿颜借给我当护卫。子戚一早就跑到县衙里要人,却见县衙大门紧缩,猜测是出了大事。

“两事和在一处,稍加猜测,子戚便赶赴老道所住的宅子,抱走了重伤的阿颜,为其调养。”白子戚每次说到“抱”字上,都有意无意地加重三分语气。

曲南一听到胡颜重伤,当即愣了一下。他虽知道胡颜吐过一口血,却并不知她伤得多重。再者,胡颜又是假昏、又是诱他亲吻她,一顿折腾,看起来当真是生龙活虎。当时,她除了身体有些冰凉外,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乍一听白子戚说胡颜受了重伤,曲南一是不信的。可不知为何,瞧着胡颜那波澜不惊的侧脸,他心中竟隐隐作痛,直接信了十分。

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子,就算病了、痛了,又岂会露出弱弱之态,让人怜悯?

曲南一觉得心口闷疼,伸手攥住胡颜的小手,低哑地唤了声:“阿颜……”

胡颜一直听着二人对话,也知道曲南一此刻心中所想,便笑了笑,道:“已经无碍,再调理一段时日便好。”也许,马上就会恢复如常。

曲南一攥着胡颜的手不放,盯着她的眼睛看,想从中找出一丝的气恼之意。可惜,没有。曲南一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胡颜气恼不已,又希望她能理解他当时之举。毕竟,他确实扔下她,抱着花如颜去求医问药。他说,让她等着他。可她最终等到的却是白子戚。此时若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怕是早就心凉了。还是说,她的心从未因自己热过?曲南一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胡颜何其聪慧,简直就是人老成精。她见曲南一执意要个答案,便道:“曲南一,我不气恼,是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其二,你为我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便不会无理取闹。其三,你知我心中有事,不要再……”

曲南一听着前两条理由,心里美滋滋的,简直可以用飘飘欲仙来形容。可当他听到胡颜的第三个理由时,突然脸色一变,打断道:“好了,再不做你的面条,水就烧干了。水烧干了不要紧,眼瞧着要一个时辰了。”

胡颜闭嘴,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曲南一转身走开,倚靠在门口,与花青染各占了半个门框。他低头,捏了捏手指,将油脂捻开。不要再如何?呵……自作多情吗?那封云起有什么好,值得你一心待他?阿颜,你可知,你的心里装了谁,便是要那个人死。胡颜是绿腰,绿腰却不是阿颜。他曲南一对绿腰的承诺,没有变。封云起,只能去地下陪绿腰,做一对儿鬼鸳鸯。曲南一抬头,看向胡颜,浅浅地勾起唇角:至于你胡颜,只能陪着我曲南一,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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