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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384)+番外

叮当探头看向司韶,却见他仍旧人事不知,当即红了眼眶;当她看见司韶腹部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同时,双颊悄然沈腾起两朵红云。

百里非羽一把推开叮当,训斥道:“起开起开,一个小丫头,看伤口能看红了脸,你都看什么去了?”

叮当想回百里非羽两句,却也知道自己是个奴婢,没有和他吵架的资格,当即哭哭啼啼地道:“奴这就出去,主子就拜托给二位照顾了。”说着,就要往外跑。

白子戚站起身,道:“先用金疮药顶一顶。我去抓药。”语毕,大步走出了出去。

百里非羽道:“爷去洗漱一下,等会儿过来。”

叮当站在门口,见两个人都走了,司韶还大敞四开地躺在床上,一身是血,无人照料。她只能红着脸,回到房内,拧了帕子,为司韶擦拭身上的血迹。

司韶的亵裤被扯下一些,但该挡的地方却也挡得严实。尽管如此,叮当的一张脸也跟火烧云似的。她的一双眼睛不敢乱看,却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划过司韶的隐蔽之处。

封家。

封云起系着宽大的衣袍,走进属下休息的房间。

昨晚受伤的四人,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被封云起安抚住:“大家都躺好,不要动,静静养伤才是道理。”

封云起走到每个人的身边,看了看他们的伤势,又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一种不需要言语的厚重感情,在每个人心中流淌。

无涯道:“主子身受重伤,无需记挂属下,还是回去休息吧。”

其属下亦劝道:“主子,去休息吧。属下无碍。”

封云起的腹部和左手上皆缠着白布带,每走一步都会扯痛伤口,但他却好似不知痛,抬手制止众人好意,仍旧坚持探望每个人的伤势。

这时,门口又涌进九人,看样子是刚得到消息,知道昨晚有人刺杀封云起,这才从书房一路寻到这里。无风首当其冲,道:“主子可安好?都怪属下等太过疏忽,昨晚躺下后便睡得死沉,竟不知有人刺杀主子。若非刚才看见厨娘在煎药,怕是还不知主子遇险!属下,实在罪该万死!”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其他人异口同声道:“属下死罪!”说着,也要往地上跪。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条,白布条下,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封云起忙喝道:“起来!不许跪!”

九人僵在半空,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封云起道沉声:“昨晚刺客是有备而来,定是洒下,让你们陷入沉睡。此事,怪不得你们。你们都找个地方坐吧,正好有话与兄弟们说。”

九人这才抱拳,齐声道:“诺!”他们走进屋内,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

封云起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跟着封某,受苦了。”

无涯立刻道:“能与主子同行,乃是福分,何谈苦?我们这些人的性命,那个不是主子救下的?就算死,也是无憾!”

其他人异口同声道:“死而无憾!”

封云起轻轻闭上眼睛,不让太过的感情宣泄而出。他觉得自己愧对这些与他出生入的好兄弟。

若是以往,有人来犯,定让他有来无回!然,他不但救治了司韶,且还必须保证他活着离开。自古忠义难两全,情义二字也令人难以取舍、心生杂念。

封云起睁开眼睛,一狠心,干脆道:“诸位兄弟,封某谢各位追随至此。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封某为各位准备一些盘缠,待大家伤好后,都自行离去吧。家里老母、妻儿,都在等你。”说着,双手抱拳,弯腰鞠了一躬。

第四百三十三章:南一云起

众人震惊,随即哗然。

无风当即站起身,激动道:“我不走!我的命是主子救的,曾发誓要效忠主子一辈子,怎能说走就走,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

其他人亦显得十分激动,纷纷嚷着不走。

封云起抬手,示意大家冷静:“封某知兄弟们的心意,然……封某另有打算,做不得这闲云野鹤。有封某的地方,便是刀光剑影,与畅快江湖的初衷背道而驰。诸位无需多言,封某心意已决。”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腹部的伤口挣开,透过白布带,染红了衣襟,只不过,因他穿得是黑色大袍,不易察觉罢了。

封云起回到书房,用手摸了摸腹部,沾了一手的血,竟摇头一笑,道:“又得洗衣袍了。”

屋内,十三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无风吊着膀子,问:“昨晚来的刺客是谁?怎将你们伤成这幅德行?”

在别人开口前,无涯道:“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皆……蒙面。”

那三人想起封云起的吩咐,不让暴出司韶的身份,皆以为封云起另有打算,于是立刻点头附和道:“正是。”

无风撇嘴,道:“要是我在,一准儿……”

无涯道:“别吹牛了,去给我们取饭来。这会儿,肚子正饿着。”

无风哀嚎道:“老大,你没看见我受伤的胳膊啊?”

无涯冷冷道:“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应该无碍。”

无风一瘪嘴,认命地去端饭了。

无涯的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书房里,封云起脱下外袍、取下白布带,在伤口上倒上金疮药,正要重新缠上干净的白布条,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

封云起问:“谁?”

封云起答:“大哥哥,是云喜。”

封云起缠着布条,冷冷道:“回你屋去。”

封云喜撒娇道:“云喜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大哥哥,大哥哥不许赶云喜走哦。”说着,竟推门而入。

封云起虽在糙汉子堆里摸爬滚打,但骨子里却极重视男女大防。当即眉头一皱,冷喝一声:“出去!”

封云喜吓了一跳,眼睛一红,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封云起站起身,关上门,继续缠伤口。

当他穿戴整齐,便拿起竹简翻看着。不时,他会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日光从晨曦滑到夕阳,却始终不见胡颜来问他的选择。

封云起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他虽救了司韶,但却不知司韶会如何编排他。毕竟,司韶为了胡颜都敢来杀他,还有什么事是司韶不敢做的?最为可恨的是,他信了司韶的言之凿凿,为司韶用上进贡的金疮药后,任其潇洒离去。

封云起轻叹一口气,放下竹简,决定亲自去一趟司家。

这时,窗外响起鸽子的咕噜声。

封云起捂着腹部,动作缓慢地下了榻,推开窗户,一只鸽子飞进了窗口,落在了窗框上。

封云起从信鸽腿上取下信筒,抽出一张柔软的小纸片,展开。

信上说:云起,吾徒,你所中的蛊,名为“馋噬蛊”,以吞噬人的内力为生。务必除之,尽快,否则内力将所剩无几。为师虽知此蛊,却不知祛除之法。仅提供三条解蛊办法,望你能有此机缘。其一,寻找下蛊者,杀之,蛊解;其二,羌魅一族,最善养蛊驭鬼。只可惜,此族在十余年前,被大祭司派人屠杀殆尽,不知是否有后人存活于世;其三,你可寻访一下祝巫一派的传人。此派中人,有种本领,可将他人身上的病痛转到自己身上,从而化之。然,祝巫一派销声匿迹多年,恐无处寻访。为师曾听说,‘鸿天殿’内有一位祭司,乃祝巫一派的传人,但此人每救一人,必要一命换一命,实乃诡谲之人,不可多交。

信的落款是云鹤老人。

封云起收起信,目露思忖之色。

羌魅一族?关于羌魅一族的传言,他也略有耳闻。都说羌魅养蛊驭鬼,用活人练习巫术,手段最是狠辣。大祭司派人血洗羌魅一族,被众人歌功颂德,仿佛除掉羌魅便是值得歌功颂德的大事。

只不过,在封云起看来,所有的屠杀背后,都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那些传言,十之八九都是被人涂改后的夸夸其谈,信不了真、做不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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