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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385)+番外

然,说道羌魅,封云起却想到了一个人——司韶。

司韶灰发灰眸,样子不像汉人。他放出的小黑虫,明显就是蛊。且,那蛊不但厉害,还十分通人性。一看便知,能掌控它的主人,绝非普通人。

封云起怀疑司韶就是羌魅一族的人。

只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若大祭司屠杀了羌魅,而胡颜又是侍奉大祭司的祭司,司韶怎么可能跟在胡颜身边,顶着一张冷脸,却是恨不得永结同心的样子?

想到胡颜,封云起忍不住笑了。

他一直在猜测胡颜的来历,却不想,她竟是祭司。

想想,也对,以她的那些手段,不是祭司还能是什么?

只不过,祭司也需以身侍神,必须是纯洁无暇的处女身,就不知她这满树桃花开的样子,到底能守得了多久。

封云起莞尔一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胡颜这棵桃树连根拔起,移栽到自家后院,日夜守着,方能放心啊。

封云起将放在盒子里的银针扔掉。那根银针,曾被“济心堂”老大夫用来刺破胡颜的手指。银针上沾了胡颜的血,被封云起收起,想要请云鹤老人帮忙诊治一番。如今看来,胡颜本身便有治愈的能力,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化解罢了。

县衙后院。

纳妾不是娶妻。讲究一些的人家,摆上几桌喜酒,一顶小轿将人抬进门即可;不讲究的人家,直接将人往屋子里一拉,床上一推,猛地一扑,即可。

曲南一今天特意打扮一番,换上一身崭新的浅蓝色衣袍,腰系一条十分风骚的银色腰带,外罩半透的雪白薄纱,行走间飘逸俊雅、风流无双。他将头发梳理得光可鉴人,手中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柄玉骨扇,脚蹬一双白色皂靴,走起路来都带着一种喜气儿,别提多风骚。

看曲南一的样子,任谁都会觉得他格外重视花如颜,想必会给她一个平头娘子的待遇,可偏偏……他连一顶小轿都没雇,而花如颜也挺有意思,就坐在屋里不出来。

还是李大壮等人得知曲南一纳妾,特意来热闹一番。

王厨娘做主张罗了酒菜,在院子里摆了一桌。

李大壮等人说恭喜,曲南一便笑笑;有人劝酒,他也浅饮一口;有人吵着要让花如颜出来敬酒,曲南一还是笑笑。他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日头,在心里合计着时辰。

正午时,曲南一有些坐不住了。

他对李大壮道:“大壮啊,本官纳妾,本是喜事一件,理应热热闹闹。这六合县里的老老少少却都不知道,未免太过冷清。”

李大壮喝红了脸,大嗓门地嚷嚷道:“大人放心,大壮这就去通知那些商户,让他们过来孝敬一二!”

曲南一点点头,表示满意。

李大壮打个酒嗝,站起身,拍了拍身边两名衙役的肩膀,道:“走!拿上锣鼓,咱喊街去!”

曲南一的嘴角抽了抽,道:“这个嘛……就不用如此大的阵仗了,毕竟,本官是清官,也不好纳个妾就搞得家喻户晓,不成体统。你且去通知四五个纳税不积极的商户,然后……去通知司韶一声。他好歹也算是本官的护卫,理应来喝杯酒水。”

李大壮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此事属下一定给您办好!办漂亮!”说着,揪起两名同样喝高了的衙役,一同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后院。可没等走多久,三个人就原地画起了葫芦。不多时,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剩下三名衙役,继续陪曲南一喝酒。

曲南一心中有事,哪里喝得下去?他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却火急火燎。花如颜如老僧入定,与白草和竹沥都呆在屋子里不出来。他让展壕与搜侯藏在花云渡,务必要抓她个人赃并获!否则,那金子一抬出竹沥的房间,就说不清来路了。再者,那金子虽然放在了竹沥的房里,但若没有花如颜的指使,竹沥一个小小的女婢怎敢去劫官府的赈灾金?若将金子直接送走,哪怕罪名能落下,花如颜也只会让竹沥顶下罪名。这事儿,必然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才好玩。花如颜这个女人,到低还是不简单呐。

陪酒的三名衙役见曲南一只会傻笑,便自娱自乐地将自己陪好,喝到最后,三人统统趴到地上去扒拉土玩了。

曲南一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李大壮等人回来,只觉得屁股下着火,再也坐不住了。他心里打鼓,暗道:难道那晚来偷吃红烧肉的人,不是阿颜?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要纳妾之事?若知道,为何不来搅局?难道说,她当真不在乎?不,不是不在乎,若不在乎,便不会在夜里趴在他的房顶吹冷风了。

或许,她有事耽搁了?可什么事儿,比组织他纳妾还急?

或许,她没听见自己要纳妾之事。即便如此,李大壮等人去通知司韶,她也应该知晓才是。

别看曲南一这几天没动静,却早已打听清楚胡颜现在与司韶和百里非羽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就连住在哪里,他也是门清儿。

曲南一的屁股一会儿挪一下,从左边挪到右边,又从前挪到后面,整个人就像一只架在火上烘烤的大饼,不停地鼓包。

只要胡颜来搅局,这纳妾之事定然进行不下去。届时,花如颜就会走。她能去哪儿?她只能回花云渡。然后,他就会带着胡颜去抓个现行!让胡颜知道,他并非色令智昏之人。一切,不过是个局。

曲南一设想得不错,安排得也挺好,只可惜,胡颜出了意外,来不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胡颜被困地洞

若问胡颜到底记不记得曲南一纳妾之事?答案是肯定的。

有些事,装在心里合计就好,没必要拿出来到处嚷嚷。虽然,她没有想到对策,但总归不会放任不管。曲南一于她而言,并非可有可无之人。然,此时此刻,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胡颜被蒙着双眼,捆绑着双手和双脚,关在一间地下室里。地下室里暗无天日,十分阴冷潮湿,那些凉气穿过她单薄的衣裳直往骨头缝里钻。

胡颜醒着,却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谁如此“看中”自己,不但处心积虑地布局设计她,还在明知道她中毒颇深动弹不得时,将她封了穴道后,五花大绑起来。她想,也许她要感谢那人,没有直接挑断她的手脚筋,让她从此成个废物。

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会觉得恐惧。更何况,明知道对方来意不善,心中的不安便会扩大。

胡颜承认,她有些恐慌,但她却强行按下这种情绪,命令自己却闻、去听、去感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有逃出去的生机。

当恐慌变得无用,你只能给自己勇气。

胡颜闻到,鼻尖是泥土的味道,且隐隐有种腐臭在里面。就像……虫子的尸体和分粪便;耳传,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无数的虫子在爬、在啃咬。至于它们在啃咬什么,胡颜并不在意,只要它们不啃咬她,大家还能和平共处;她感觉腹中饥肠辘辘,想必此时已经是正午。看来,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处常年不见阳光的地下洞穴。

到底是谁将她掠来这里?是不是那“九朵红莲”?或者是……哎,这个问题还真不能想,一想到谁会报复她,那就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胡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就能得罪那么多人?她除了嘴贱一些,也没干什么丧尽天良之事啊。真是……善了个哉的!

就在胡颜的胡思乱想中,一个人悄然出现在地下洞穴里。

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俨然就是出现在“白骨枯门”里的那个人。他静静观察着胡颜,半晌也没有动静。

胡颜装死,压根就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突然开口道:“你还要装多久?”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竟十分陌生。

胡颜开口道:“我装了吗?我这人素来高傲,别人不先恭维我,我是不屑搭理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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