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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622)+番外

白子戚一根接着一根地往火堆里添柴火。那脸,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花青染跳下马,来到火边,坐下,暖着手,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下,凡尘东家没下马车,就独自一个人坐在马车里。

再然后,封云起追来。人是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曲南一、白子戚和花青染,同时转头看向封云起,然后又同时转回头,继续烤火,全当没看见。就连凡尘东家,亦放下了挑起的窗帘。

他们恨封云起。

若不是他,胡颜不能如此绝情;若不是他,胡颜定然会安然无恙;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心痛如绞?!这样一个人,权当看不见,死了才好。

美男子们心中有怨气,个个儿面沉似水。

封云起就侧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封云喜坐在马车里,赶来了。

她跳下马车,见封云起就躺在地上,一口怒气升腾而起,忙跑过去,用力将其搀扶起,与车夫配合着,将人抬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封云起好似陷入了梦魇,在这么冷的冬天,竟然冒出满头大汗。他在挣扎,却挣扎不脱,身子处于一种痉挛的状态。

封云喜抱着她,在他耳边一遍遍地低语着:“封哥哥,你醒醒、你醒醒……云喜在陪着你,只有云喜会在乎你的死活,你醒醒……”

许是眼睛不见为净,花青染等人的表情终是有所松动。

曲南一屁股一挪,凑到花青染的身边,拉起他的青色大氅,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花青染刚要开口说话,曲南一便抢话道:“不许说不行。你睡我床的时候,我可从没赶过你。”

花青染用眼尾扫了曲南一一眼,没吭声。

曲南一看向白子戚,问:“你确定昂哲来过织花县?”

白子戚眼皮也不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火里添加柴火。

花青染伸出手,拦住白子戚,道:“火要被你压灭了。”

白子戚显得十分烦躁,直接扔了柴火。

曲南一道:“白茂才,其实我挺佩服你。混迹在阿颜和红莲尊主之间,竟能游刃有余,真是个人才。”

白子戚冷冷地道:“有机会,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其中滋味。”

曲南一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很期待。”夹在两方之间,为难算得了什么?心累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一点——他曲南一绝对不是她可以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想到生死未卜的胡颜,曲南一抓起柴火,一根接着一根地往火里塞。

花青染伸出手,拦住曲南一,道:“火要被你压灭了。”

曲南一扔掉柴火,扭开头,深吸一口气。

花青染盯着火苗,道:“怪不得师傅会选择云游四方,用此方法避世。原来,避得不是世,而是情。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容易生情。对一个人投入太多的心思,就容易生情。”

曲南一道:“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哪儿来的那么多感慨?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白子戚直接送给曲南一一个鄙视的眼神。

花青染更是连看他都懒得看。

曲南一这个人,惯会说嘴。若他不是深陷感情里无法自拔,也不致于连个大氅都不披,就穿着单薄的衣衫追出来。

第六百七十四章:誓言相随永不弃

花青染觉得烦闷,抓起柴火,往火堆里扔:“不知……何时能找到姐姐……”

白子戚和曲南一同时伸出手,拦住花青染,异口同声道:“火要被你压灭了。”

三人互看一眼,表情皆柔和了两分。

封云喜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封云喜的尖叫声:“封哥哥!封哥哥!不要,不要这样……”

三人对看一眼,谁都没有动。

马车开始摇晃,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声和男子的粗喘。

白子戚突然跃到马车前,一把掀开了车帘,却看见封云起正掐着封云喜的脖子。

白子戚淡淡地撇了封云喜一眼,放下了车帘。

封云喜真是恨呐!既然你们都不管她死活,那就别怨她了!封云喜被掐着脸红脖子粗,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摸出纸包,刚要抖开,封云起的身子却是一软,额头实打实地磕碰到木板座椅上,发出咣地一声。

封云喜大口喘息着,攥着纸包有些不知所措。待她调整完呼吸,刚要抖开纸包,却见封云起晃了晃头,支起了身子,醒了!

车外,曲南一对去而复返的白子戚道:“你可不像是个喜欢管闲事的。”

白子戚道:“不能弄脏了封云起。”

一句话,在每个人的心里引发了不同的感受。就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曲南一舔了舔干裂的下唇,道:“一直觉得你们十分恼人,恨不得让你们全部消失才好。阿颜不见时,能与你们共同寻她,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白子戚道:“聚聚散散,分分合合,待寻到她后,我们再各行己路。”

花青染十分直接地表态,道:“你们去哪里,随意。我是要跟着她的。”

白子戚和曲南一目露差异之色,同时看向花青染。

曲南一道:“你可知,若寻到她,她还是会跟封云起一起?”

花青染垂眸,道:“那又如何?”

嘶……那又如何?

曲南一不淡定了,白子戚亦然。

曲南一一把攥住花青染的手腕,道:“青染,你可想清楚了?”

花青染抽出被曲南一攥着的手,道:“是你没想清楚,不是我。”

白子戚盯着花青染的眼睛,道:“就算你想跟着她,可……”看向封云起所在的马车,“那人最是自以为是,善嫉且不讲理,又怎会同意你随行?”

不讲理?花青染要去给胡颜当男宠、当面首、当夹在男女感情中间的那个人,这叫讲理吗?曲南一发现,他开始不理解白子戚的想法了。

花青染对白子戚的话倒是十分赞同。他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半晌过后,给出来答案。他说:“我要跟着她,与别人没有关系。封云起同不同意是他的是事,我跟不跟是我的事。”

曲南一惊讶得合不拢嘴。

白子戚目光呆滞,显然也被花青染的一番言词震慑住来。

凡尘东家在马车里嗤笑一声,尖酸道:“你们一个个儿急吼吼的要往她被窝里钻,真不知道生出来的孩子,叫谁爹?!”

曲南一、白子戚和花青染的脸,齐齐黑了。

凡尘东家接着道:“若她已经死了,你们最好排出个殉情的名次,别一下子都抹了脖子,到地下又是一番苦争。”言罢,直接拔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眼前细细打量着。

凡尘东家的话,惹恼了众人。

花青染率先发难,冷声道:“她没死。”若问花青染最厌恶谁,答案一定是凡尘东家。凡尘东家是如何折辱胡颜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凡尘东家冷笑道:“没死?我看她,没准又欠下来情债,被人大卸八块来!”

花青染突然站起身,抽出“三界”,直奔凡尘东家而去。

曲南一正裹着他的大氅,不想失了这份温暖,忙道:“冷静冷静,你管他怎么说?都说祸害活千年,瞧瞧那个女人,将我们这群风流倜傥的公子祸害成了什么模样?凡尘东家是有骨气的,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追着阿颜不放?那岂不是成了没脸没皮的!”曲南一这话说得格外阴损,俨然是在挤兑凡尘东家,避他离去。

花青染知道自己因胡颜之故失了冷静,忙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垂眸,淡淡道:“若姐姐有任何意外,第一个就拿你祭祀她。”

匕首在车厢里划出一道银亮的光。

马车的窗帘被削掉,漏出了凡尘东家的脸。

月光下,他没有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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