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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779)+番外

曲南一跺脚骂道:“你个棒槌!当初不让你追着她跑,你偏要追着她;如今让你去寻,你却说没空!你那空闲,就留着后悔去吧!”

花青染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向曲南一,勾唇一笑,道:“南一大度。”转身,走了。

曲南一望着花青染的背影,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想了想,突然张口骂道:“大度你爹个腿儿!”

花青染走后,曲南一收拾一番,准备再次启程。

不想,又出事了。而此事,才是真正应了花老道所测的那个字。

就在曲南一等人要出门前,县衙后院又来人了。

一人,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黑色幕篱,站在门口,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搜侯上前一步,询问道:“不知阁下有何事?”

黑衣人伸出一只干瘦却修长白皙的手,用食指指向曲南一。而她的食指上,赫然垂钓着一只精巧别致的银牌,上面雕刻着飞鸿殿的样子,中间刻着一个古朴的大字——祭。

此令牌,唯有飞鸿殿的祭司才能佩戴。

曲南一捧着牌位的手指一点点儿捏紧,脸上却不见任何慌乱。他忙上前两步,微微垂首,道:“不知祭司前来吊唁,有失礼数,里面请。”

黑衣人收起祭司牌,随同曲南一向里走去,路过棺椁旁时,脚步略停片刻,然后继续尾随曲南一进入大厅。

搜侯知道,卫丞相最恨的就是飞鸿殿的人。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的,但暗地里做了不少和飞鸿殿对着干的事儿。如今,卫丞相遇刺身亡,飞鸿殿派人来吊唁,总觉得不对劲儿。

搜侯怕眼前的这位祭司对曲南一不利,于是持剑站在曲南一的身后侧,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曲南一却道:“去准备一些茶水送来。”

搜侯虽有犹豫,但却知道曲南一定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跟随曲南一有段时间,知他心思极深、善于谋略,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应了一声,走出了大厅,关上房门,吩咐其他人去准备茶水,自己则是守在门口,等候差遣。

大厅里,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到几上,可以看见空气中漂浮起的灰尘,在慢慢的飞舞,虽不张牙舞爪,却也令人生厌。

曲南一与祭司面对面,跪坐到席子上。

曲南一看似将卫丞相之死上报给了朝廷,实则不然。如今飞鸿殿来吊唁,就显得别有意味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毒杀曲歌

厅堂里十分寂静,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许是因为卫丞相已死的原因,周围萦绕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氛,始终挥之不去。

曲南一虽长袖善舞,但此时此刻,并不想过多奉承眼前人。飞鸿殿已经被假大祭司控制,来者绝非善类。只是,在没摸清楚对方的真正用意时,不好贸然出手。

不多时,搜侯敲响了房门,道:“公子,茶水沏好了。”

曲南一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亲手接过茶盘,转身走回到几前,放下茶盘,跪坐着,提起茶壶,为彼此倒上茶水两杯,道:“请。”

祭司不动,只是隔着幕篱看着曲南一。视线从他的脸上一路向下,来到他的手腕上。那里,有颗青色的小点。只有米粒大小,却不是胎记。

曲南一任由对方打量,毫不扭捏作态,一副坦荡模样。

半晌,祭司开口道:“开棺,让我送卫相一程。”

祭司的声音十分暗哑,但却能听得出,这是一位女子。她的语气没有命令之意,却令人无法拒绝。

曲南一面不改色,却是已经动了杀意!卫相已经装殓好准备上路,哪能说开棺就开棺?这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飞鸿殿此番派人来,定是要确认卫相死了没有,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卫相一死,飞鸿殿里的假货,再也无需顾忌。如此,撕破脸的时候,也就到了!

世事真是好笑而诡异。曾经,卫相一直针对胡颜所在的飞鸿殿,胡颜却处处手下留情,给他喘息的时间。如今,飞鸿殿易主,反而要与卫家争个你死我活。为何?只因曲南一是胡颜的男人!

曲南一不软不硬地道:“祭司这种要求,实在无理,此时开棺,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南一身为相爷嫡子,万万不敢如此行事,也不能如此行事。”

黑衣祭司道:“此事在我,不在于你。”她的声音十分平淡,也并没有半分威胁之意,却令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曲南一轻叹一声,垂眸道:“祭司前来,不单是要开棺验尸吧?”这话,便是退了一步,让开棺验尸有了商量的余地。

黑衣祭司道:“我的任务,就是开棺验尸,至于其它,与我无关。”

这话,有些令人摸不清头脑。不过,曲南一心思玲珑,稍作联想,便得知,此事之后定然还有后招,只不过不是眼前人负责的而已。

曲南一有些想不明白,这黑衣祭司为何如此说话?其实,她可以不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她却答了。曲南一只得道:“如此看来,这开棺是无法避免了。”扬声,对守在门外的搜侯道,“搜侯,去将相爷请进灵堂,祭司要开棺验尸。”

搜侯心中一惊,忙道:“公子,相爷的尸身已经送入棺中,装上马车,再拆下来恐有不敬。”

曲南一不语。

搜侯明白其中的无奈,只能眼眶一红,道:“属下这就去请。”

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将相爷的棺材从马车上台进了灵堂。

大厅里,曲南一问:“敢问祭司,这开棺前的三杯酒水,您是敬酒,还是以茶代酒,南一让人准备。”

黑衣祭司伸手抓起几上的茶壶,道:“无需费心准备,以茶代酒,此壶足矣。”言罢,又拿起茶杯,站起身,向外走去。

曲南一紧随其后,出了大厅,直奔灵堂。

生肖等人,各个怒目而视,只待曲南一一声令下,就拔刀相向。相爷活着的时候,没少给飞鸿殿使绊子,如今相爷刚驾鹤西去,她们就来找麻烦。尤其是,还要开棺验尸,简直是对相爷的大不敬。

曲南一微垂着眼睑,不做任何表态。

黑衣祭司和曲南一想继走进灵堂,站在棺材前。

那棺材呈紫黑色,没有雕刻什么精美的图腾,却有种古朴大气的厚重底蕴。那是木头一年一个年轮生长出的岁月痕迹,是任何虚假繁华比不了的真实。也许,正是这种厚重到令人无法呼吸的真实,才将人心压扁,无法正常跳动。

黑衣祭司对曲南一道:“还请公子出去。”

曲南一没有说话,搜侯却怒不可遏,喝道:“欺人太甚!”

黑衣祭司也不搭理搜侯,只是将第一杯茶水掉在棺材前,道:“黄泉路上一杯茶,余香袅袅升仙路。”又倒了一杯茶,送入幕篱内,仰头喝下。

曲南一扫了黑衣祭司一眼后,转身出了灵堂。

搜侯忍下怒火,随同曲南一出了灵堂,并关上了房门,不让阳光进入。

黑衣祭司倒下第三杯茶,洒在棺材前,道:“金樽棺下二杯茶,脚踏莲花君可渡。”倒上第四杯,自饮而下。

第五杯洒在地上,道:“故人心中三杯茶,彼岸花开影不独。”第六杯,入腹。

放下杯与壶,取下幕篱,露出那张虽被岁月打磨却仍旧如皎月般的脸庞。她走到棺材前,用力推开棺材盖,向里望去。

这一看,却是目光微愣。

想不到,棺材里是个石人。

看来,卫言厅并没有死。

女子唇角染笑,那般骄傲。突然,她吐出一口乌血!

她中毒了,被自己儿子下了毒。

然而,她非但不怨他,反而觉得十分欣慰。在这场局中,她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但是,他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是她的骄傲,够狠、够稳,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对她下此剧毒。果然,心机了得!如此,就算她死,也死得瞑目了。只不过,她永远无法与他相认,也无法告诉他,她是他的娘亲。她要马上毁掉自己的脸,万万不能被卫言亭看见,否则……让儿子如此承担这弑母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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