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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932)+番外

傅千帆认真地道:“阿颜,你当我是什么?”

胡颜洗漱的手微顿。

傅千帆道:“阿颜,有些话,本想以后再对你说。”

胡颜强势地开口道:“那就以后再说。”

傅千帆道:“若不早点儿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胡颜一头扎入温泉水中,而后浮出水面,用力擦拭一把脸,道:“说吧。”

傅千帆道:“我只是一段记忆。记忆中,我叫傅千帆,我是你的结契者,我心悦你。”

胡颜的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傅千帆又道:“在你的神识中,你认定自己是女子,名叫胡颜,是大祭司。两段不同的神识,还有着莫大的关联。渐渐的,你会分不清你到底是谁,而我……有可能取代你,也有可能被你取代。”

这些,胡颜不明白吗?不,她明白。真是因为明白,所以她让卫南衣他们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儿,将这种无情的话拿出来分析,又是另一回事。

胡颜一拍水面,喝道:“不要说了!若我被你吞噬取代,我无悔!”

傅千帆却道:“阿颜,你让我顶着女人的身体,去喜欢女人吗?”

胡颜胸口闷痛,扬声道:“你敢?!你只能喜欢我!”

那般霸道,如此蛮横,却是胡颜最初和最真的感情。此生此事,唯有傅千帆得见。他之幸。

傅千帆抬手,抚摸胡颜的脸颊,可在他人眼中,只是胡颜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且带着沉重的感情。他道:“如此抚摸你的脸颊,我虽心中欢喜,却无任何感觉。因为,我也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胡颜甩开手,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千辛万苦将你唤回,你难道要离我而去?!”

傅千帆轻叹一声,道:“阿颜,冷静。”

胡颜咬了咬下唇,不语。

过了会儿,傅千帆才再次开口道:“阿颜,我们在融合。”

胡颜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傅千帆继续道:“我们的一部分记忆,已经重合。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秘密。我知道我的儿时记忆,我知道你这些年的不易。你可知,你为何苦等我的轮回近百年?”

胡颜的眼眶湿润了,隐含着晶莹,不肯掉落。

傅千帆柔声道:“因为,你不敢放手。你拿走了我的神识,想要复活我。然,你可知,没有神识的我,又如何能记住你?近百年来,缺了神识的那颗魂魄,想必才是最迷茫的。他转世后,成为封云起,没有成为天生痴儿,已经实属不易。阿颜,我知你怕放开我,再也寻不到我。但是,你若不学会放手,便无法用手真正的拥抱我。”

胡颜的眼泪落下,滑过晶莹剔透的肌肤,混入温泉水中。

傅千帆抬起手,用大拇指擦拭掉她的眼泪,道:“阿颜,不哭。”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似拧开了一道闸门。胡颜那金贵的眼泪瞬间决堤,竟是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多少年了,她从不曾这么哭过。被尹雪儿欺辱是,她不哭,她发誓要为傅千帆报仇雪恨!被百般折磨时,她不哭,她知道痛苦只是眼前,她终究能站起身,踩在敌人的脸上!被赝品当成傻子戏耍时,她不哭,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开始布局,可以等着看赝品是如何崩溃的!被那些该死的男人们感动时,她确实哭过,却并非如此任性肆意、毫无忌惮的痛哭。她一直做得很好。她能珍惜自己的眼泪,也可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因,面对的人,不是她第一次情动的那个男人——傅千帆。

从傅千帆离世,到这一刻他回来,无论中间经历了什么,她都不曾这样哭过。肆无忌惮、瞬间爆发,就像个孩子,单纯到极致,只为哭而哭。

待胡颜哭到哽咽,傅千帆才开口道:“阿颜,放开我吧。你需要真实的怀抱,我只是一段记忆,正在与你融合。待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喜欢上女子,而又无能为力时,既是对这段感情的辜负,又是对我的折辱。”

胡颜像个负气的孩子,问:“要是你发现自己喜欢的男子怎么办?”

傅千帆思忖道:“也许……会喜欢,但决计不允许他睡我的床。”

胡颜破涕为笑,拍着水骂道:“傅千帆!你学坏了!”

傅千帆发出轻叹:“因为,我们在融合。”

胡颜静下来,用手划动温泉水,看着手从指间低落,声音淡而坚定地道:“我想和你融合。”唇角勾起,笑了笑,“封云起说,他要接纳你的神识,我却不想让他接纳。这……对他不公平。你是我的,我们应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傅千帆道:“阿颜,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这件事的前提是,你快乐。”

胡颜道:“我很快乐。”

傅千帆要了摇头,道:“不,你不快乐。昨晚,你时哭时笑,枕头的一角湿透了,”

胡颜垂眸不语。

傅千帆道:“我想让你快乐。这是我……死前唯一的愿望。”

第九百九十七章:天家盛宴

凌波湖。

一盏盏宫灯高挑,好似繁星洒落人间,汇聚凌波湖上,照亮了凡间种种富贵相。

美婢们衣香鬓影、环佩叮当,穿梭在权臣中间,带起一阵阵香风,却驱不走紧张的气氛。

天家设宴,看起来光鲜亮丽、无上荣耀,实则谁不是提溜着心,生怕出什么乱子。若说尝尝美味佳肴,那就更是笑话了。每个人都尽最大努力保持自己的形象,谁会给别人留下好吃的形象?

人们三五成群,在一起时而低语,而是笑笑,倒也有几分雅致的热闹。

待接近戌时,众人这才纷纷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天家驾临。

卫言亭、卫南衣与昂哲、苍山和唐悠一同走进宫宴,彼此之间还有说有笑。

唐悠一身华服,打扮得好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虽然这只牡丹花有些过于肥美,却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唐悠被这么多人注视,感觉浑身不自在。她的心跳很快,就连走路都差点儿成了双拐。她做梦都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出现在这里,可以面见当今天家!一想到这些,她就亢奋得不得了。当然,也紧张得不行。

苍山伸出手,攥住唐悠那只汗津津的小胖手,低声道:“不用紧张,就当他们是包子。”

唐悠小声回道:“可……可他们都是能要人命的毒包子啊。”

卫南衣听见唐悠此言,笑道:“经历这么多,你难道扛不住几口鹤顶红?”

唐悠攥拳道:“对!我能!”

昂哲撇了唐悠一眼,觉得这货可够傻气的,怎么就成了他二嫂呢?真他娘地狗血!当然,最狗血的是,他被胡颜救了,转手却将他扔进了小倌阁里!回想过往,他咬牙切齿。他用行动证明了,何谓身残智坚!哎……不能想、不能想,他怕自己忍不住一钢构先解决了卫南衣那个畜生!若不是他和白子戚那些人,他也不至于少一只手。真是……满满的恨呐!

卫南衣等人跪坐好后,望着空闲的一只几,知道还有比他们更牛掰的人物没有到,却猜不出那位置是为谁留的。天家的心思,不好琢磨。

待天家来,众人起身叩拜,天家的视线往下一扫,落在空空如也的几上,却没表现出任何不悦。

巧得是,天家刚落座,众人尚未起身时,胡颜带着成家兄弟,走进了宫宴。

众人一抬头的功夫,就看见一名冷艳的女子,从他们的面前昂然而过。

胡颜没有簪花,将全部银色头发高高束于红色的玉冠之下。一身黑色勾红边的衣裙,与当下女子穿得那种小衣长裙不同,竟是男子长袍搭了留仙裙,行走间既有男子的挺拔俊美、沉稳英气,又有几分女子的阴柔秀美、国色天香,端得是冷艳无双。那黑色布料,也并不普通。在一盏盏宫灯下,会闪现出用黑色亮线秀出祭祀古文,为她平添几分神秘与。胡颜的腰带较宽,是常人的两倍。那上面用细小的玉石缝制出了九朵祥云,流光溢彩、光华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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