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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65)

周濂月将她抱起来,放在书桌上。

眼前的人冷得像大雪弥城的冬天,他为她做前戏,那缓慢而压抑着情绪的耐心,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是一种蔑视,要眼睁睁看着她,一分一分在他面前崩溃。

他太熟悉她,轻易就能做到。

南笳力气被抽干,想瘫倒下去,却也只能瘫在怀里。

她想到在镇上的那天,他们在保姆车里,他抱着她安静听她说话,那样的温情像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晨梦。

周濂月将她抱起来,到床上去。

灭掉所有的灯,黑暗是他们熟悉的环境。

即便害怕这个人,可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他们依然有最本能的默契。

最后的瞬间,南笳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割裂成两半,痛苦和快乐从未如此泾渭分明过。

“啪”的一声轻响,是周濂月打开了床头灯。

南笳脸埋在枕头里没有动弹,听见滑打火机的声音。

鼻腔里嗅到烟味。

紧跟着,周濂月微凉的手指探过来,轻梳她微微濡湿的头发。

她还是不动弹。

周濂月手臂伸到她腋下去抱她,她不得不爬起来,双膝跪坐。

他将烟递到她嘴边,她衔住,很短地吸了一口。

南笳感觉到,周濂月的愤怒短暂地过去了,他似乎又变回了她已经熟悉的模样。

但她知道不是。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熟悉过周濂月。

南笳咬着烟,呼吸里有各种浑浊的气息,像是沼泽上的雾气。

“周濂月……”

周濂月抬眼。

她下意识地准备笑一声,又想到他似乎不喜欢她这样,忍住了,只轻声说:“……花钱不是图个开心吗,如果我让你这么不高兴,你何必……”

周濂月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这是高兴吗……”她几分哑然,“或者,至少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周濂月瞧她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紧跟着下地,捞起长裤套上。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南笳仰躺下来,手臂搭在床沿上,烟静静地烧,幽黄灯光下,一簇淡蓝色烟雾缓缓上升。

她偏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

周濂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也爬起来,把烟灭了,走去洗澡。

洗漱完,吹干头发。

经过书桌的时候,南笳顿了下,丢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已经不在了,被收了起来。

第27章 (搬过来)

周濂月坐在沙发上,刚打完一个电话,放了手机,冲她招了招手。

南笳走过去,被他捉着手腕一牵,不由地在他腿上坐了下来。

周濂月半抱着她,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发,随意的口吻:“今儿被求婚的是你朋友?”

“我闺蜜。”

“丁程东说请你们剧团吃夜宵。”

南笳不知道周濂月想说什么,“好像是吧。”

周濂月瞥她一眼,指节碰了碰她的脸颊,淡淡地说:“陪我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司机送你过去。”

“好。”南笳无所谓了,随意他怎么安排。她警觉地想,这有点像是巴掌后的枣儿。

坐了会儿,周濂月来了个电话。

南笳准备要从他腿上起来,他伸手揽了一下,南笳便不动了。

电话像是许助打来的,不知道汇报了什么事情,周濂月听完后没做什么具体指示,只让许助过来一趟。

电话挂断,周濂月让南笳自己坐会儿,起身走到了书桌那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南笳则趴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朋友圈刷下去好几条都是今晚见面会以及陈田田被求婚的动态,她挨个地点了赞。

没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南笳爬起来,周濂月也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瞥她一下,淡淡地说了句:“去把衣服换了。”

南笳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浴袍。

南笳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浴室。

周濂月点的餐送到了,摆放在了吧台上。他已坐回到了书桌后面,仍旧埋首于电脑,也没抬头,只说:“你先吃吧。”

南笳吃过晚饭了,一点也不饿。但没说什么,走去吧台那儿坐了下来。两份西冷牛排,一瓶白葡萄酒。

南笳开了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没过多久,再度响起敲门声,这回来的是许助。

他进门后向南笳微笑颔首致意,便跟着周濂月一块儿去了书房那边。

吧台与客厅相连,客厅与书房之前有个隔断,半开放的,书房声音能清晰传过来。

周濂月语气虽平淡,却能听出来很不悦:“前台蹲点、拦车、闯酒会惊扰董事……下一回这位李总还想做什么?爬我们办公大楼跳楼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