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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种生命(74)

没人开。

她正要再叫,门忽然开了。

“高劲!”顾襄抓住他的手臂。

高劲面色潮红,小腿上还有酱油,他躲开咳嗽了几下,“怎么上来了?”

顾襄:“我听到你上面有响声,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开了振动。”高劲恢复了一下,摸摸她的头,“我没事,就是拿水杯的不小心扫到了几个调料瓶。”

他精神实在是不好,顾襄问:“你真没事?”

“我像有事吗?”

顾襄点头:“像。”

高劲:“……”

顾襄想了想:“你等会儿,我马上上来。”

高劲听见楼梯间里哒哒哒的脚步声极快远去,他守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又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极快的靠近。

他弯着嘴角,看着顾襄捧着什么东西,微微喘气,停在他面前。

她今天已经跑上跑下好几趟,都是为了他。

顾襄说:“怎么站门口,进去吧。我给你做川贝炖雪梨。”

“川贝炖雪梨?”

“嗯,我上次感冒,奶奶就给我炖了,我吃三回就好了。”

高劲像是第一次听说:“是吗。”

顾襄走到厨房里,准备切梨子,高劲问:“你会不会炖?”

顾襄说:“会,我刚才给奶奶炖过了,她也感冒了。”

高劲看着她切梨,去核,放冰糖,再把小包的川贝倒进梨子中间。

顾襄接好一锅水,把小碗放到蒸架上,拧开燃气灶,火苗倏地窜起。

她腰上一紧,紧接着头顶变沉。

高劲下巴搁在她头顶,紧紧箍着她。过了会儿,锅中水蒸气冒出,他吻了吻顾襄的头顶。

顾襄调成小火,轻声道:“一个小时后就能吃了。”

“嗯。”

三更半夜吃了一碗川贝炖雪梨,第二天清早,高劲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健康。

他开着大门,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心脏像被小手捏了捏,又酥又麻。

顾襄再次拎着化妆包出现,高劲老实坐好。

片刻后,遮瑕完毕,高劲问:“你妈妈今天有没有时间?”

“她很忙,今天也约了人,你有事?”

“我该正式请她吃顿饭。”

“我去问问她。”顾襄检查一遍,没有什么瑕疵。她道,“好了,你上班去吧。”

“嗯。”高劲亲亲她的额头。

顾襄盯着他的嘴巴。

高劲慢慢地说:“我怕感冒传染给你。”

顾襄:“……”

她又没那个意思,顾襄瞥他一眼。

高劲笑,又亲一下她的额头。

顾襄回去帮文凤仪理菜,高劲去医院上班。

快中午的时候,他跟顾襄发了一条信息,发完叫住护士小马:“朱柏东的药送去了吗?”

“他已经吃过了。”

高劲点头,想了想,打算再去看看。走到朱柏东的病房门口,他脚步一顿。

病房里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看起来年约五六十,穿着配色得体的职业套装,另一个是——

高劲叫道:“阿姨。”

褚琴回头:“哦……我差点忘了——”她向身边的女伴说,“少芸,这位就是你父亲刚才提起的高劲高医生。”

叫少芸的女士问:“你们认识?”

褚琴笑着说:“他是我女儿的好朋友。”

少芸与高劲握手:“高医生。”

高劲伸手,微笑道:“这位想必是朱女士了。”

褚琴听到,打量了高劲一眼。

朱少芸含笑:“是的,我是朱柏东的女儿。”

双方才寒暄几句,不远处又走来两人,其中一人到了近前,说道:“大姐,这么巧。”

高劲和褚琴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开口之人的同伴身上。

褚琴在对方略微红肿的嘴角上定了一眼,又轻轻扫向高劲的脸。

“真是巧啊。”焦忞勾起嘴角,低声说。

第52章

这是朱柏东入院的第五天, 这天也是高劲头一次见到对方的家人。

朱柏东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他年近五十才开始创业, 到如今高寿八十, 所积累的财富数之不尽,商业帝国遍布海内外。除了他的商业成就,他的家事也时常为人津津乐道。

朱少芸见到来人, 神情微变, 很快地,她又扬起亲和的笑容, “少康, 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们今天可以一道来。”

朱少康三十多岁,与朱少芸同父异母, 他是老来子,与这位长姐相差足有二十岁。

朱少康笑道:“大姐今天过来也没跟我打招呼啊, 早知道咱们还可以一起吃顿早饭,你来得可够早的。”

朱少芸说:“我今天还有两个会议,所以只有上午有时间。倒是你, 少见你中午之前会起床。”

“爸爸在医院受罪,我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我连公司的事都没心情去管, 大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敬业, 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女人过了五十就该退休了, 大姐你也该学会享受人生。”

“爸爸辛苦打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业,他总说创业容易守业难, 他现在生病,总要有人帮他去守,要不然被人败光了,那可不好。”

两人你来我往,绵里藏针,打了数个回合,直到病房内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句“你们在门口还没聊够吗”,二人这才噤声。

朱少芸顿了顿,微笑:“跟你一聊天就要忘事,真是的,走吧,我们进去吧。”

朱少康问:“大姐不是要去公司了?”

朱少芸说:“我陪你们再说说话,反正开会还来得及。对了,少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说着,她推开病房门,又向褚琴示意,让她一道进来。

朱少康回答说:“二姐有事。”他回头对焦忞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焦忞下巴点了下,让他进去。

下一刻,病房门口只剩下焦忞和高劲,还有两名保镖。

焦忞双手插兜,找到椅子,一屁股坐下。他从兜里摸出香烟,咬住一支。

高劲提醒:“焦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焦忞叼着烟斜眼瞥他:“你看到我打火了吗?”他还没掏打火机。

焦忞把烟拿掉,烟头一下一下杵着手心,道:“高医生的伤倒是好得快,这么爱岗敬业,也不休息两天。”

高劲说:“职责所在。再说这点小伤,无伤大雅。”

焦忞舔了下嘴角,伤口没有痛感,他冷冷勾唇,“这一回我倒是看出来了,高医生你缺乏锻炼,太不禁打,有事你可别硬抗。”

高劲挑眉微笑:“多谢关心,焦先生是不是还没去看过医生?你的伤口也要小心。”

“唔……彼此彼此。”焦忞重新含住香烟,摸出打火机点上。

“焦先生——”高劲刚开口,病房门打开了。

“高医生。”朱少芸叫他,“你还在呀,你进来一下,我父亲叫你。”

高劲顿了顿,跟她进去。

焦忞眯眼,吐出烟圈。

***

病房内,床的两侧泾渭分明。

朱少康见人进来,打招呼:“高医生,咱们是第一次见吧,我叫朱少康。”

高劲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朱少康先生。”他又望向病床上的老人,“朱老先生。”

朱柏东缠绵病榻,形销骨立,但眼神依旧锐利,光看他那双眼睛,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的寿命还剩一个月。

朱柏东道:“你来了。”他朝自己儿子看了眼。

朱少康接话:“高医生,我们有事想向你请教。”

“请说。”高劲洗耳恭听。

朱少康看向病床上的老父,神情有些哀伤,“我爸这些日子被这病折磨成这样,我知道他每天痛得没法睡觉。你们的治疗也算尽力了,但还是没办法让我爸完全不痛,所以我这段时间四处打听,听人说催眠可以帮人去除疼痛。”

高劲挑眉:“催眠?”

“对。我找了几个权威人士咨询过,都说催眠能有效。”他说着,望向老父,“爸,秦博士你也认识,他的专业水准不用我多说,我想他一定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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