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时光走了你还在(出书版)(9)+番外

我回过神来,说:“姜城远,你总是这么臭美吗?这样子居然都没有被那些女生嫌弃,还把你当男神似的膜拜?”他笑着说:“她们都觉得,臭美也是男神的一种魅力。”

我尴尬地比了个手势,说:“有魅力的男神,可以别靠我这么近吗?”

他于是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笑了。

到了医院,医生重新给我处理了伤口,还千叮万嘱,不可以再有剧烈动作了。姜城远让我坐在椅子上别动,他帮我排队拿药。这时,刘靖初正好打来电话:“喂,阿瑄?”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在。”

他说:“对不起,说好了那天要在望江别墅等你的,可是我没坚持住。”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可是这几天头疼得厉害,今天才缓过来一点。”我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问我:“你后来还有见过老麦吗?”

我说:“见过,不但见过,还被他找麻烦了。”

刘靖初有点火,说:“他还敢找你麻烦?我……”我接着说:“你怎么样?你拔了你的输液管子,爬着去找他算账吗?”他问:“你知道我住院了?”我说:“是,老麦告诉我的,你被车子撞了。”他说:“嗯,所以我那天才没有在望江别墅等你,我在别墅下坡那儿就昏倒了,是被人送到医院门口的。”

我说:“没关系,反正你等不等我都没去。”

他说:“阿瑄,已经整整一年了,你的气还没有消?还在怪我?”

我敷衍说:“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多提了。”

我刚说完,医院的广播里就传出通告声:“骨科的叶淘医生、外科的姜汉医生,请到一楼急诊室。”

通告重复了两遍。刘靖初问我:“你也在妙心医院?”

我狡辩说:“没有啊。”

刘靖初不信:“那个姜汉医生,刚才我还见过他呢。你别骗我,你在医院干吗?”

我说:“你听错了,我明明在上课。就这样吧,挂了。”

我急忙把电话挂断,又等了一会儿,姜城远领了药回来了。我们俩等了好几趟电梯,每次都满载。我们看楼层不高,就决定走楼梯。我们慢慢地一层楼一层楼下去,下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有根拐杖倒在她脚边。她身旁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刚站起身,一只脚跨过她,推开她背后的那扇门,似乎正打算离开。

姜城远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了一声:“喂,站住!撞了人就想跑吗?”

那个人一听,回头看了看。我们俩一愣,他也愣住了。那个人竟然是刘靖初。

第3章我还欠着他一个答案

刘靖初的头发有点乱,鬓角微微翘着,脸色蜡黄,嘴唇也有点泛白,就连转身回头的动作都有点慢,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弱无力感。这种病态,虽然拉低了他平时一贯的骄横跋扈的气场,但反而令他显得温润了一点。

他一看见我,二话没说先冲我嚷嚷:“你什么意思,啊?苗以瑄?不是不在医院吗?这还跟我撒谎?”一开口说话,就还是那个刘靖初了。

他刚说完,看见我跟姜城远的衣服上都有血,我的脖子还被纱布包着,态度立刻又换了一种。“阿瑄,你怎么了?”

我不答反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刘靖初盯着姜城远,为姜城远刚才的那句质问解释说:“我没有撞她!”他又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在医院,我听出来了,刚才那是五楼大堂的广播,我是想上来找你的。她这样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做!”

姜城远不信说:“你没撞她那你跑什么?”

刘靖初当然知道这个经常被女生评价各方面都优胜于他的人是谁,但他故意轻蔑地问他:“我说,你哪位啊?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这时候,有几个人从楼下跑上来了,有医生、护士,还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男人一看见倒在地上的妇女就大喊说:“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妈?妈你醒醒?”

他们几个人刚才已经听见我们的对话了,其中一个医生问我们:“你们说看见谁撞她了?”

我和刘靖初、姜城远互看了一眼,暂时都没出声。

黄头发的年轻男人噌的站起来,抓着刘靖初:“是你吧?我可听清楚了,他们说是你撞了我妈!”

刘靖初这下可恨透了姜城远给他招来的麻烦了,一边瞪着姜城远,一边对黄毛说:“我警告你,你最好把手给我拿开啊!我说了没撞她,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想赖人啊?没门儿!”

黄毛不放手:“我不信!他们说看见你撞了!”

刘靖初指着姜城远:“你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撞她了?”

姜城远对刘靖初本来就没有好印象,说:“那你慌慌张张地离开不是想逃走?”

刘靖初大声说:“姜城远,我警告你别信口开河!我是看见她摔倒了,想出去喊人来帮忙!”

黄毛似乎有心想赖刘靖初,说:“你没撞?你没撞我妈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啊?我看就是你撞她了!”

刘靖初的急躁火爆一向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呸,没看你妈用拐杖吗?一个残废,摔倒有什么奇怪的?”

黄毛差点揍他:“臭小子,你才残废!”

几名护士已经将昏迷的妇人抬走了,那个医生担心黄毛会跟刘靖初打起来,就想把黄毛拉走,但黄毛不肯走。刘靖初看我始终没有吭声,指着我说:“那你再问问她,让她说,是不是亲眼看见我撞了人了?”

我看着刘靖初,又看看黄毛和医生,说:“我们确实没有看见他撞人,来的时候这位阿姨就已经昏迷了。”我还补充说,“我还听见他喊医生呢。”旁边的姜城远听我这么一说,惊讶地看了我好几眼。

刘靖初拍了拍手,笑着说:“喂,黄毛,听见了没有?你还是别在这儿跟我瞎掰了,去看看你妈吧。”

黄毛戳着刘靖初病号服上印着的编号:“301病房4号床,刘、刘青初,是吧?好,我记着你了,这事还不算完,我慢慢儿再跟你算账,你可别想跑!”

刘靖初嘴角一勾,冷笑说:“白痴!是刘靖初!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靖初!你记好了?不知道字怎么写就来问我,大爷我教你写!文盲!”他这句话又把黄毛惹火了,黄毛又想挣开医生冲他扑过来,医生也急了:“我说,你还管不管你妈了?在这儿闹什么呢?先跟我走!”

刘靖初这家伙得势不饶人,还继续嚷嚷:“有本事就来啊,小爷我没怕过!来啊!”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脸一黑,狠狠瞪了刘靖初一眼。刘靖初看我那表情,扁着嘴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没再挑衅黄毛了。

黄毛被医生拉走了以后,他问我:“阿瑄,你的脖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跟你在一起?”

我说:“没怎么,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谢谢你,还——我——清——白——”他一边说一边冲姜城远挑了挑眉。

姜城远一句话都没说,从楼梯间到医院大门口,再到我们上了出租车,他一直一句话都不说了。车子在某个转弯的路口突然来了个急刹,有一只流浪狗从车头前面一窜而过。我跟着车身一颠,身体向前一扑,头撞了一下前排的靠背。我看见姜城远的手微微动了动,大概是想伸手来扶我,但是很快就收了回去,只是淡淡地问了我一句:“没事吧?”我也淡淡地回他:“没事。”

那天以后,我的伤口没有再裂开了,后来它恢复得很好,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关于我那些虚构的证词,什么看见刘靖初为昏迷的妇人忧心忡忡、大声呼救之类的,姜城远没有跟我做过多的争执,他并不是一个据理力争、锋芒毕露的人,但我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