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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42)+番外

姚氏一愣,“怎么回事?零陵挨着州府,远比祐海要繁华得多,且若是办了什么大案,知州都看在眼中。池冕也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方才得了这个好差事。还没有上任,就叫二房的池四抢去了。”

池老爷子偏心二房,惯常不喜欢池时这牛脾气,没有道理,把她弄去自己个眼皮子底下,气死自己。

池瑛皱了皱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他压低了声音,同池时凑近了些,解释道:“原来零陵的事情,并非是空穴来风。我那同窗薛亦便是零陵人,前些日子他探亲归来。说零陵最近出了件怪事。”

池时一听,眼睛都亮了,“什么怪事?可是有人死了?”

池瑛点了点头,“说是在短短一个月内,有六个人,都死于非命。零陵在州府边上,有州军镇守,向来十分太平。”

“那里的仵作姓赵,已经年近花甲,在县衙待了三十年有余。左右无事发生,历来的县令都十分给他体面,默认他是要在任上颐养天年了。”

“可就在半个月前,赵仵作突然生了大病。怕不是因为这个,池冕才寻人补了缺。”

池时皱了皱眉头,“一个月死六个人,这么大的事情,祐海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池瑛见他停了筷子,又端了碗,给他舀了一碗热汤,“现在天凉了,你在祠堂里过夜,虽然垫了褥子,但亦是容易沾染寒气,多喝些汤。案子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

这汤里放了好些姜,一看就是姚氏特意叮嘱过了的。

池时皱着眉头,吸着鼻子,喝了一口,又辣又烫。

池瑛见她乖巧,又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别说祐海了,就是永州城中,也无人议论,当时薛亦同我说,也是当做闲话说的,没有谁当真。只说最近厉鬼娶亲,来这零陵借道,抓了六个人去抬轿迎亲。”

“当时周围的人还打趣,说这鬼如此凶猛,怎么着也得八抬大轿”,池瑛说着,眼眸一动,“看来,有人故意把消息瞒下来了。”

今年正式三年大考之际,官员若是考绩上佳,是升迁有望的。在这关头,地方做什么事情,都慎重得很。可不是所有人,都跟池时似的,撸起袖子就上,直来直往。

“赵仵作临阵脱逃之后,他便寻了池冕来,可不想祖父同二伯知晓,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推了池四郎过去,就想着让他一鸣惊人。”

池瑛推测着,越发的肯定起来。

池庭是永州通判,池四郎池惑是他嫡亲的儿子,打小就跟在池老太爷身边,学习做仵作。他资质还算不错,之前也算小有名气。

池时喝完一碗汤,额头都冒出了汗来,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没有那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看来也不是吃的饭越多,便看得越明白。”

池瑛给了池时一个赞赏的眼神,“小九说得对!”

一旁的姚氏无语的轻叹了口气,对个屁!

我的儿,这听了就让人想揍你的话,能少说两句吗?

她想着,有些怅然起来,池瑛这次回来,就直接要上京赶考去了,池时又要去零陵;池祝……算了,那个死人不提也罢……

这院子里啊,就要只剩她一个人了。

看出了她的失落,池瑛笑了笑,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玉镯子来,“阿娘,难得遇见水头好的,我给你买下来了。砚哥儿就要定亲了,祖母要上京,定是会要你们同去。”

“小九性子直,虽然容易惹事,但她一身本事,也不怕事。再说了,祖父最好脸面,在家里骂小九,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就冲着她姓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何况,培明先生还在永州呢。”

池时听了这话,方才反应过来,姚氏这是不放心她呢。

她想着,一撸袖子,露出了薄薄的一层肌肉,面无表情地说道,“阿娘不必担心,我一个人能打八个,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惹我?”

姚氏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是因为你一个能打八个,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旁人打死了,惹祸上身。

池时像是看穿了姚氏的心思,又安慰道:

“阿娘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仵作?我能捅人七七四十九刀,保证没有一刀在要害上,他痛不欲生,却想死都死不了。不会闹出人命来的!”

姚氏无语。

她更担心了。

第三十二章 第八名死者

饶是姚氏忧心忡忡,翌日一大早,池时还是随着祖父以及二伯,坐上了去零陵的马车。

“时哥儿,二伯活了这么久,头一回知晓,这畜生还要坐马车!”

上了官道不久,池二伯池庭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马车虽然宽敞,但人同驴坐一辆马车,简直就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