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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44)+番外

那油纸伞上,一片鲜红。

“割喉时有很多血,凶手怕血溅在自己脸上,拿伞遮挡。这已经是这个月,零陵县的第八桩命案了……”

池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皱着眉头转过身去。

他来之前,池瑛听说的,还是六条人命……这短短的时间,又死了两个人。

“你不是回京城去了么?怎么又来了零陵?”

周羡站在尸体旁,用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池九爷不是祐海的仵作么?怎么连零陵的事,也要管了。”

“这里是零陵,可没有人管你叫爷,你问什么话,他们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给你听了。”

池时在祐海是横着走没有错,但这里已经不是祐海了。

池时没有理会他,朝着那尸体走了下去,蹲了下去。

“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她说着,正要仔细去查看死者的伤口。

就听到巷子口传来了一阵呵斥声,“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不许动!”

第三十三章 杀人规律

池时扭过头去,便瞧见巷子口,一大群官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衙役们拿着杀威棒,快速地围拢,将她同周羡,团团地围在了中间。

池时眼睛一亮,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站了起身,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当凶手围过。那领头的捕快,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看上去十分的凶神恶煞。

她想着,瞥了一旁地周羡,只见他手中的折扇,摇得越发的欢快了。

“看什么看!两个小白脸儿!这里可是凶案现场,是你们可以随便动的么?还是说,你们就是凶手!”那捕头说着,一棒子锤了下来。

池时眼中的欣喜淡了几分,她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地一夹……

捕头脸色一变,这厮瞧着风都能吹起,没有想到,两根手指头,像是大铁钳一般,夹得木棍不能动弹。他想着,大喝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那木棍依旧是纹丝未动,毫无寸进。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池时手指轻轻一用力,那木棍便断成了两截。

“九弟,住手!这是零陵县衙的张捕头;张捕头,快快让兄弟们放开,那是我九弟。”

张捕头有了台阶下,心有余悸的将只剩半截的木棍收了回去。

好家伙,今儿个点子低,遇到了硬茬子。

池时面无表情的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人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骇然说话的那个,正是顶替了池冕,新来这零陵县上任的池四郎池惑。

而他旁边,小跑着一只王八。

不是,小跑着一个生得同王八破像的人。那一张脸,像是白面满头上镶嵌了两颗绿豆一般。

“池九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陈俊齐,是这零陵县令。”

大王八一说话,像是馒头蒸开了花。

池时收回了视线,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周羡:大梁取士,都不看脸的么?

周羡此刻的笑容,差点儿没有绷住!他抿了抿嘴,努力地没有让自己哈哈大笑出来。

“陈俊齐的大名,我头一次听说”,池时说着,蹲了下去,继续验看起尸体来。

“噗呲!”周羡听着这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眼疾手快的拿着扇子挡脸,哈哈的笑出了声。

池时并未理会这些,皱了皱眉头,“死者女,约三十有余,死因是在行走间,被人突然割喉。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的致命伤。”

她说着,看了看四周的血迹,“喷溅血迹明显,一刀毙命。伤口粗且大,初步推断兵器乃是刃粗的刀,而非是薄刃剑……而且……”

池时皱了皱眉头,“久乐,天黑了,给我掌灯。”

久乐一听,立马分开了人群,提着一盏灯笼,小跑了过来。这一会儿功夫,太阳已经彻底落山,黑漆漆的天幕笼罩在零陵城上空,让人平生出几分寒意。

借着灯光,池时凑得更近了一些,她从腰间抽出一个布袋,从里头掏出了一个铁镊子,在那伤口上轻轻一夹,夹起了一个红彤彤的小硬物。

“要水吗?我有水袋。”周羡解下一个水袋,递给了池时。

池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倒出了水,将那硬物冲刷了一下,又提着灯,照了照了冲刷后流下来的水。

“我猜得没有错,凶器是一把没有清理过的杀猪刀。这多出来的一截,应该是猪碎骨。凶手割断了死者的喉咙,但并没有砍到骨头,所以这骨头,是外来物。”

她说着,将那骨头,塞进了一个油纸包里,包了起来。

然后又挪动了位置,抬起了死者的手。

那陈县令瞧着,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道,“你九弟是祐海的仵作,可不是我零陵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