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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笑嫣然短篇小说集(8)(29)

八月没有转身。

17岁的未央,最初的爱情,应了她美丽的名字——未央。

仿佛夜晚一直等不到天亮。

7

再见的八月,再不见。

未央始终不明白,八月给她那么多的关心爱护,那么多的好,怎么都成了一场扑朔迷离的幻觉。她很生气,气八月如此无情地对她;她更加害怕,怕再次见到八月冰冷决绝的脸庞。所以未央删除了手机里存着的八月的号码,即使有想念,也不允许自己去任何可能找到八月的地方找他。

日子原本漫长,再加上悲伤,未央觉得时光在双倍地增长。

那个周末,未央在新华书店碰见筱蝶,很久没见的女孩子,长得更加文雅俊秀。筱蝶拥抱未央:“死猪,你乐昏头啦,是不是忘了把什么东西交给我啊?”未央这才想起,自己去桂林的前一天,是答应要给筱蝶带礼物的。

她眨巴着眼睛嘿嘿地笑:“Sorry啦,不如我请你吃披萨,算是赔罪咯。”筱蝶诡秘地盯着未央:“老实告诉我,他对你怎么样?”“他?”未央呆住。筱蝶捏她鼻子:“对我你还保密呢,你知道我指的是八月嘛。”

未央的难过再次摊开,比小美人鱼的泡沫还可怜:“他又不喜欢我。”可是,忽然就顿住,抓着筱蝶的胳膊:“你怎么知道八月?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筱蝶也是满脸惊愕:“怎么可能未央,八月前不久还跟我说,你们俩在一起可开心了。”

8

筱蝶告诉未央,十岁以前她住在老旧的红砖房,与八月是门对门,从小到大的玩伴。后来搬迁,但始终不乏往来。初中有一次聚会,八月碰见筱蝶,当时未央就挽着筱蝶,可她没有去看八月的模样。八月觉得,这个眼睛里透着孤单的女孩,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自己时刻不忘。后来,八月听筱蝶说未央将去桂林,他毅然整装前往,就那样相遇,再相爱。

筱蝶黯然地牵着未央的手说:“八月很早就喜欢你。”未央的心顿时都要碎掉。

她们去八月居住的红砖房,房子还在,只是成了危楼,到处贴着公告,请里面的居民迅速搬迁。

八月的父亲在家,喝醉了酒,说起八月,他咬牙切齿。他说那个不肖子,跟一群小混混搅在一起就再没学好过,上个月跟同学打架,老师阻止,他挥拳就把老师给揍了,学校于是将八月开除。而倔强的八月,就这样出走。

瞒着筱蝶,也瞒着未央,就这样出走。

未央于是想起,她最后一次见到八月,他怀里有一叠厚厚的教科书,神色也异常。她恨透了自己的卤莽,在八月最无助的时候,竟不能给他一盏烛火,一丝温暖。

筱蝶抱着未央:“宝贝,别哭,他离开,就是就怕你为他的事情伤心难过。你要快乐,他也许明天就回来。”未央想起《边城》,也是这么说,他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都不再回来。未央蹲在了地上。

很长时间过后未央站起来:“筱蝶,你为什么不哭出来,这么多委屈,你肯定很难受很难受。你也喜欢八月的,比我早,更比我深。”

筱蝶咬着嘴唇,扑闪的睫毛挤出她深入骨髓的秘密。未央搂着她,想和她来一场放肆的哭泣,才发现怎么都落不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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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和谁的鱼水之欢 文 / 语笑嫣然

——《寂寞流年》再修改

1

许承天回来的时候,紫妮正在厨房。许承天便坐在沙发上,微笑看着紫妮。直到热腾腾的饭菜上了桌,他仍是一派富足的神色,就像他自己说的,认识你,是我寂寞生活里最大的欣慰。

许承天是有家室的,所以紫妮的身份说穿了就是情妇。他们在公司的走道上撞见,紫妮手里的咖啡杯一个晃悠就直奔许承天雪白的衬衫而去,她慌忙道歉。作为新人,紫妮不知眼前这男子便是自己的老板,待她知道,已经是在许承天扔掉有污渍的衬衫后的第五天。

许承天说,以后小心就是,丝毫不责怪。紫妮倾慕的心思里顿时就寻到了亲切,把许承天温柔的笑容烙进了心里。

而许承天亦是私底下对紫妮殷勤备至。像他这般有显赫的地位和无数白花花银子的男子,加上绅士的风度干净的容貌,是没有女人舍得拒绝的。于是,紫妮在三个月之后就正式成为了许承天的地下情人。一晃大半年,掩饰工夫做的还算不错。

许承天是一个绝对忠于品位和风情的男子,在滨江路买下一百平米的房子,十七楼,可以看见隔岸的霓虹和江面浮游的船只。那里是他们的秘密花园,钥匙一人一把。

许承天习惯点一只薰香,在嗅觉到达一种最饱和的状态时,温柔地解开紫妮的层层衣衫,吻遍她周身的每一寸肌肤,再热切地进入。他这般精明的男子,在最忘情的时候依然不忘给紫妮手指间的爱抚以及言语上的快慰。他喊她宝贝,在她的耳边呵气如兰,他说你的身子是一匹光滑的锦缎,夜我以衣,即使万般裁剪,你也只能是我许承天一个人的衣。

紫妮想,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了,体贴的关怀温柔的语言,包括可观的物质和令她心醉的鱼水之欢。

2

周末,紫妮闲来无事去城里一间新开的酒吧。开了一瓶82年的L,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胜酒力。

熟悉的旋律旋律响起,灯光散在吧台左侧的男子身上。男子头发微长声色颓靡,唱的是黄磊的《边走边唱》:其实也想知道,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

紫妮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那男子,她是认得的。罗凭,她大学时代交往了两年的男友,到如今,满身的阳光竟然变成了破败,明亮的眼睛亦不乏忧伤。

那个时候,罗凭最擅长的,就是载着紫妮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为她唱很多的歌曲。紫妮觉得,会唱黄磊歌曲的男子,多少是有些特别的。后来他们为了各自的前途奔忙,一毕业就散了,而且散得很自然,没有谁开口说再见,一切就已经走远。紫妮万万没想到,事隔三年,罗凭会以这样的姿态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罗凭也看见了紫妮,颇有些尴尬地过来招呼。两个人丝毫不像久别重逢的故人,说话断断续续,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也变得微妙异常。

罗凭主动送紫妮回家,走到住所的时候罗凭仰头望上去,问,你住这样的地方?紫妮不做声,罗凭就兀自叹息,果真是白领,比我那狗窝强了不知多少倍。紫妮刹时就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可她不能告诉罗凭,她住的不过是别人的驿站,所谓的家,只有日复一日的落寞,看不见未来。

3

许承天不来的日子,紫妮就去罗凭的酒吧。一首接一首地听着她曾经耳熟能详的歌曲,衬衫马尾,裙角飞扬。就如同捡到了那些逝去的年轻而单纯的时光。

她要一杯柠檬水,坐在最黑暗的角落,看罗凭的皮肤泛着蜡黄的光。她渐渐沉醉于这样的欣赏姿势,甚至让她一度不去挂念与许承天的那些缠绵欢好。

罗凭的眼神里有微略的心疼,看着紫妮杯中的柠檬水,叹息她的纯澈一如从前,而自己就落败不已。

紫妮觉得这话简直是莫大的讽刺,竟不由得红了眼眶。罗凭慌了阵脚,急急地说你知道我最怕你流眼泪了。

紫妮抬头,撞进罗凭皱起来的眉心,有什么像玫瑰的刺一样给了她惊栗的疼痛。她有些畏惧,像躲着一个温柔的陷阱,但她仍然抑制不住,开始怀念起他们曾经青涩的恋爱表情。

星期一,许承天说他要出差,十天半个月,也可能更长。他搂着紫妮的腰,宝贝,你要等我回来。

紫妮软软地靠在许承天肩上,脑子里,浮起罗凭温柔的脸,竟有一丝偷欢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