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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嫌猜(35)+番外

聂维山在空白处计算尺寸,还列了不同木料的硬度特点。

“哥,你改行做木工了?”聂颖宇觉着那图怪美丽的,但是不知道木头盒子有什么价值,“这是树叶么?还刻字啊?”

聂维山本来没想说,但是又忍不住,美道:“阳儿把他今天得的奖牌送给我了,我想做个盒子装着,先把图赶出来,明天去店里做。”

聂颖宇咂咂嘴:“熬半夜画设计图,然后再做出来,以后阳阳哥要是得了好多块儿,你是不是得给他做个首饰盒收着啊?”

“哎,你说的有道理。”聂维山居然认真地想了想,“到时候得去料厂找几块儿好木料,放个十几年都不糟的那种。”

聂维山行动力极强,属于闷声干大事儿的那种,半夜忙活完把图样折好,礼拜天一早就出门了。到了古玩一条街的时候耳记还没开门,他掀起卷闸门进去,直奔库房。

聂老被惊了觉,披着衣服起来问:“你大清早干吗来了?天还没亮呢。”

“我看看咱们库房有没有木料。”他扫视了几遍,发现没什么好料,“爷爷,我要去料厂挑块儿木头,先拿店里的钱用,之后再还上。”

聂老还没来得及问缘由,孙子就跑了。

天渐渐亮了,二云胡同里也热闹起来,尹千阳四仰八叉地在床上酣睡,要不是闻见饭香压根儿都醒不了。

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他裹上羽绒服就往隔壁跑,要确认昨天发生的都不是梦。

聂颖宇刷着牙说:“我哥天没亮就去店里了,他说要做个盒子装你送的奖牌,昨晚画图都熬到了半夜。”

尹千阳面上带喜,喜中又有些心疼,回家洗漱换衣服,不到十分钟就折腾好出了门。到了古玩一条街,他看了眼耳记外面摆的绿植,那些枝条和叶子快枯了,但在他眼里跟开着花似的。

“爷爷,我来了。”尹千阳拎着早点进去,还帮聂老熬了锅小米粥,边熬边说,“爷爷,那什么,以后您就是我亲爷爷。”

聂老稀罕道:“你是不是闯祸了不敢回家啊?想让我跟你爸妈求情?”

“哪跟哪啊,我以后不闯祸了,闯祸没意思。”尹千阳把三碗粥盛好,喜滋滋地说,“您是小山的爷爷,那就等于是我的爷爷,我爸妈,就等于是小山的爸妈,没毛病!”

聂老忍不住乐道:“我看你像有毛病的,怎么一个劲套近乎。”

店里有动静,聂维山抱着几块木料回来了,他经过厨房时看见尹千阳拿着汤勺守着汤锅,聂老坐在餐桌旁拾小酱瓜,不禁放慢了脚步。

尹千阳克制着眼神说:“你赶紧放下吃饭啊,愣着干什么。”

粥底一股糊味儿,但聂维山喝了好几碗,饭毕聂老在门厅看店,他们俩在工作间干活儿。尹千阳搬着小凳坐在机器旁边,问:“还要切吗?”

“嗯,我画好线就开机器,你坐远点儿,不然飞一身木屑。”聂维山先大概锯出个样儿,然后开了机器,轰隆声充斥在工作间内,尹千阳捂着耳朵躲到了他身后。

木料被切成几个小块儿,聂维山转移到工作台上。尹千阳又搬椅子紧守在旁边,唠叨道:“小宇说你昨晚忙活到半夜,要不睡会儿再弄吧?”

“弄完再睡,你陪我说着话就不困了。”聂维山看了看设计图,然后上刻刀开始雕。尹千阳早忘了说话,他盯着锋利的刀尖在木头上跳舞,或深或浅的痕迹都像计算好一样,充满了美感。

他觉得聂维山怎么那么帅啊。

盘踞在左上角的叶子已经雕好,聂维山换了最小号的刀,刀身用报纸和胶布裹着,感觉很有年头了,他怕尹千阳无聊,讲解道:“先把这些叶子大概的形雕出来,然后雕纹路细化,再修整体的层次,不难。”

尹千阳摸着图纸问:“为什么设计成叶子的图案?”

“因为代表了石榴树和枣树,右下角其实还应该有几颗枣和石榴,我没画。”聂维山把木屑吹去,“枣和石榴雕出来可以用朱漆点一下,那样更漂亮。”

尹千阳支着下巴看,看来来去去的刀尖,看逐渐堆积的木屑,更看聂维山微皱的眉和保持认真状态的侧脸。

“别发痴了,把铅笔给我削细点儿。”

“噢。”他被抓了现行,削笔时不住脸红,削完恭敬地递上。聂维山接过后在另一块薄木板上写了个繁体的“阳”字,说:“勉强算楷体吧,凑合点儿。”

他雕石刻玉不在话下,但镂字是头一回,第一刀研究半天终于下了手,方寸毫厘间都小心拿捏着力度和技巧。

谁成想一刀还没坚持到结束,耳边鬓角处却忽然一热。

尹千阳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他就是个不分场合、不知分寸的毛头小伙,喜欢的人在眼前刻他的名字,他要还能按捺得住就不是人了!

轻轻亲着对方的鬓角,然后像小鸡啄米似的又亲到了对方的颧骨,他自以为够轻够温柔,直到瞥见聂维山不停抖动的睫毛,才觉得自己貌似热情过了头。

“我这不是情难自禁么,你多担待点儿。”尹千阳抬手给聂维山擦擦脸,然后打算低头装傻,目光刚垂下就看见了工作台毡布上的点点血迹。

“我操!你怎么了!”

聂维山淡定地用纸巾裹住还在流血的手指,说:“我不擅长镂字,本来就没底,你亲我第一口的时候我就把手给划了。”

尹千阳怒道:“那你不会赶紧包起来啊!都流多少血了!”

聂维山平静地说:“你他妈在亲我,我压根儿就不想动弹。”

“阳”字费尽千辛万苦才刻好,尹千阳后来一直老老实实地待着,只偶尔打打下手。聂维山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大致完活儿后终于觉出困意来。

还是那间小卧室,不过现在有暖气了,不用再盖两床被子。尹千阳把自己的被子蹬开,滚到对方身边,说:“快递到了,掀被子接收一下呗。”

聂维山没反应,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尹千阳自己钻进去,然后凑到了对方耳边,小声说:“其实那晚你嘬我后脖子,我都知道。”

第24章

比赛后教练给大家放了几天假, 再去体校时都变得懒散了, 尹千阳站在跑道上吃烤肠,嘴唇被弄得油光水亮, 他咕哝着问:“见秦展了吗?”

自从那天晚上一别, 他和秦展还没联系过彼此, 虽然之前的乌龙很糟心,但秦展确实对他不错, 那罐奶粉他至今也还在天天喝着。

队友说:“大风降温那天展哥去游泳了, 游完就感冒了,一直没好。”

“他缺心眼儿啊, 大风降温人家都吃火锅去, 他倒好, 居然游泳。”尹千阳把最后一口烤肠从竹签上捋进嘴里,“今天都练什么啊,赶紧练完我看看他去。”

两个多小时的力量训练,教练裹着大棉袄, 他们这些运动员练得只剩单裤和体恤。一个个面色绯红沁着汗珠, 额前的头发都汗湿打绺了。

训练结束后尹千阳去了宿舍楼, 他这是第一次去,还挺新鲜,找到房间后开门进去,看见秦展正窝在床上玩手机。

秦展看清来人后把手机都吓掉了,裹着被子支支吾吾的:“……千阳啊,你怎么来了。”

“我听他们说你病了, 所以来看看你。”尹千阳搬椅子坐在床边,环视了一圈,“四人间倒是挺宽敞的,我从来没住过宿舍,以后上大学了可以体验体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秦展病歪歪的,完全没有比赛那天的风采,他仰躺着没说话,尹千阳又说:“降温那天你去游泳了?你怎么那么愣啊。现在呢,好点儿没有,打针了么?”

秦展点点头:“吃着药呢,那什么,你不生我气了?”

尹千阳纳闷儿道:“我生你什么气?”

“就是一直骗你……”秦展缩在被子里,手还握着手机,跟受了欺负似的,“我那晚喝多说秃噜了,后来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感觉挥霍了你对我的崇拜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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