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满砚冰(17)

窦延听得出柳迟砚并非自谦,而是真心这么觉得,心中也备受触动。他说道:“日后我们要是能到地方上当官去,必然就不是纸上谈兵了。到时候我们须得多书信往来,好好交流任上的经验,争取少走些弯路,不能害了百姓。”

柳迟砚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他又问窦延可有什么建议,他总觉得还差点意思,想继续修修改改再交给张博士。

窦延想了想,给柳迟砚讲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聊着聊着,天不知不觉便暗了下来。

柳迟砚想到自己还要去幽王府一趟,匆匆别过窦延离开国子监。

他还穿着淡青色的监生服,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池上站得笔挺的莲叶,分明不蔓不枝独自生长,风一吹来却无端让人觉得有种摇曳生姿的美。偏他自己一无所觉,仍是维持着一身清傲,从未想过会有人想把他采折回家据为己有。

柳迟砚把随行的开阳与高泰打发回家,径自前往幽王府,叩开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府中侍卫不知是不是知晓了他冒认身份的事,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微妙。

柳迟砚既然占了这个身份,便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他已经认得路了,便让侍卫不必领路,自行穿过入夜后分外森冷的庭院去寻幽王。

幽王正在与人说话。

是那日碰见过的偏将屈大兆。

柳迟砚安静地候在门外等着他们谈完正事。

幽王把事情交代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招招手让柳迟砚进屋,态度像对待府里养的狗儿。

屈大兆看了柳迟砚一眼,默不作声地退下,显然很瞧不上柳迟砚这种空长着一张好脸的文弱书生。

柳迟砚见屋里只剩幽王一人,满脸犹豫地上前见礼。

幽王再次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给他指的位置却不是别处,而是让柳迟砚坐到他腿上。

柳迟砚不是没想过幽王让他来做什么,可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殿下。”柳迟砚的声音有些艰涩。

“本王喜欢听话的人。”幽王盯着柳迟砚淡淡地道。他的语气分明无波无澜,偏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柳迟砚只得按着幽王的意思坐到他怀中。

幽王常年待在军中,见过军中那些将领是怎么玩女人的,如今见到柳迟砚便觉他格外适合这么被人困在怀里。他身量高大,胸膛与肩臂比柳迟砚宽了一圈,就着这个姿势可以尽兴饱览怀中的美色。

幽王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柳迟砚身上流连,似乎在考虑该如何玩弄自己的所有物好。

过了一会,他才抬手捏起柳迟砚的下巴,边摩挲着那细嫩的肌肤边问:“天都黑了,国子监到这个点才下学?”

柳迟砚据实以告:“我与同窗多聊了一会,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同窗。

幽王当然知道。

今日一早他就派人去盯着国子监,柳迟砚在国子监做了什么他早就一清二楚。

柳迟砚倒是挺坦荡。

就是有点不知死活。

幽王昨天在路上瞥见那两本书封上有柳迟砚的字已是怒火中烧,今天再听人禀报说柳迟砚下学后仍与那同窗聊到天色转暗才分别,更是打定主意要让柳迟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幽王俯身擒住柳迟砚柔嫩的唇,亲得柳迟砚背脊微微发颤,才冷声警告道:“记好了,你是本王的人,若叫本王发现你敢去勾引别人,本王一定把你和那奸夫的皮都扒了。”

柳迟砚先是错愕,接着则是愠怒不已:“我何时勾引过人?”

幽王见柳迟砚气得面色薄红,心道还说没有勾引过人,这不就在勾引了。他把人囚在怀里要了个遍,只觉才堪堪品出点味儿来,当即又将柳迟砚带到榻上肆意亵弄。

见柳迟砚眼角不知不觉又溢出泪来,幽王俯身亲了上去:“乖一点,你若是不听话,本王定然用锁链把你锁在榻上叫你哪都去不了,好好伺候本王便是你唯一能做的事。”他光是说起这么个打算就觉十分快意,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欢愉。

柳迟砚如坠冰窟。

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地将眼前之人和记忆中那个人区分开。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

他却突然感受不到身上的疼。

也许这是他应受的。

合该有这么个人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

“……好。”

柳迟砚低低地应了一声,似是在回答幽王,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第9章 (“公子领口敞开了”)

每个人生来就戴着枷锁,有的人能轻松挣开,有的人一辈子都挣不开。

柳迟砚父母是为利益结合,他作为他们的长子生来便被许多人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