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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砚冰(18)

他必须支撑起柳家的未来,也必须维持好母亲娘家清直刚正的清名。

他生来就该站在年少的新皇那一边,一开始便不该与摄政王有半点牵扯。

他从来都不像好友那样,觉得谁好便选谁。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所以他与摄政王相交本就是错的。只是没想到这错误的相识相知,没有害死他和整个柳家,反倒是害死了摄政王。

是他该受的。

是他该受的。

这儿没有什么需要他来支撑的家族,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坚定不移当个保皇派的舅家。

他受了这折辱又何妨,受了这疼又何妨,他带着这痛与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便不必费尽心思说服自己忘记那个人,也不必时时刻刻装作浑不在意。

他大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挑一位明君来追随,去实现他们当初一路同行所构想的那个盛世。

他本就不该忘的。

柳迟砚视线有些模糊,只见是张朦朦胧胧的脸。他想把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些,眼泪却掉得更凶。

柳迟砚忽地伸手环住幽王的颈项,整个人偎在幽王怀里,主动吻上幽王的唇,汲取着幽王身上那叫他万般熟悉的气息,仿佛那是他赖以生存的救命良药。

幽王见柳迟砚这样主动,很是意外他的识趣,心中却非常满意。

他就知道,这家伙本就虚伪、虚荣、爱撒谎,怎么会放弃攀附他的好机会。

要是柳迟砚一直这么乖,他也不是不能给点好处的,毕竟床榻上还是要柳迟砚配合着多来些花样才更得趣。

既是柳迟砚自己送到嘴边来了,幽王断没有不吃的道理,自是又狠狠折腾了柳迟砚一通,叫柳迟砚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幽王本想叫人把柳迟砚带去清理清理,瞧见柳迟砚那承欢过后艳色过人的模样又改了主意,亲自抱着柳迟砚去洗干净身上的秽物。

只是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却是洗不去的。

也不知柳家怎么养出来这么个娇贵人,柳迟砚身上只那么轻轻一掐就会留痕。

倘若下手再重些,没个三五天怕是消不掉。

幽王瞧着不觉怜惜,倒觉这痕迹和柳迟砚颇为般配,他见柳迟砚已乏力地沉沉睡去,俯身在柳迟砚颈边咬出一片暧昧红痕。

夏衫本就单薄,只要衣襟微微敞开,这红痕便会被所有人看见。

若是有人问起了,柳迟砚会不会臊得满面通红?

光是想到那光景,幽王便觉十分愉悦。

他本就没什么好名声,养个娈宠在身边算不得什么,根本不怕让别人知晓自己对柳迟砚做的事。

最好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柳迟砚是他的人。

至于到那时候柳迟砚该如何自处,那就不在他考虑之内了。

幽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玩着柳迟砚纤细的腰,不其然地想到那个被柳迟砚勾得把命都丢掉的恶灵。

越想越觉得绝不能沾情爱这种淬毒的东西。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想要便要,腻了便扔,何须被他左右?

第二日柳迟砚早早醒来,身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

他察觉自己还偎在幽王怀中,睁开眼小心地仰头看去,一下子瞧见了那张理应早已深埋泥下的脸庞。

回忆起昨天夜里的荒唐,柳迟砚顿了顿,定定地望着熟睡的男人许久。

就在他准备挪开视线起身下床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幽王饶有兴致地把柳迟砚带回怀中,抬手挑起柳迟砚的下颌,尽情欣赏着他眼底来不及掩去的慌乱。

“昨晚赏了你这么多次,你还没满足吗?真是了不起,想来南风馆里最浪的倌儿都比不过你。”幽王毫不留情地拿他和娼儿比较。

柳迟砚垂下眼睫,没把心中的难堪表现在脸上。他已知晓幽王是什么样的人,也知晓幽王仅把他当成玩物对待,但他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幽王看中了他的色相,他看中了幽王的脸。他不能只把好处讨了,却连幽王几句嘲弄都受不住。

柳迟砚抓住幽王在自己腰间随意摸索的手,仰头亲昵地亲了幽王唇角一口,软声恳求:“殿下先饶了我这一回,我夜里再过来伺候殿下。”

幽王昨夜已经尽了兴,听柳迟砚软语相求便也没有为难他。

他放开了柳迟砚,又觉得不能叫柳迟砚觉得自己被他迷住了,于是倚在枕上边欣赏着柳迟砚穿衣边敲打道:“本王不派人去召你,你就别过来了。”

柳迟砚求之不得,背对着幽王乖乖应了一声“好”。

幽王见柳迟砚穿戴整齐,竟是仔仔细细地把颈边的红痕给遮严了,颇遗憾没有咬得更明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