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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135)

薛恕按照他们所说寻去时,尸体早已经被官兵收敛火化。

他不知道那些腐烂路边无人收敛的尸体里是不是也有姐姐一个,便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姐姐一向聪明,没看到尸体,许是逃了出去。

这些年里,每提起姐姐,他从来只说失散了,但心里其实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母亲去了,他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

若是连姐姐也不在了,他便是真正的无家可归、无根可落之人。

薛恕垂着眼眸,神情晦涩。

殷承玉头一次见他如此,再观他神情,便猜到了一些。

原本已经想好的话顿时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怕若一切只是个巧合,应红雪并不是薛红缨,薛恕会失望。

沉默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瞒他:“早先孤让赵霖去查你姐姐的下落,最近他查到了些消息,送了信回来。”他将袖中的信拿出来放在薛恕手中:“你且自己看看。”

薛恕接过信件,快速翻阅完,晦暗的神色逐渐转为讶异。

他抬眸看向殷承玉,声音有些哑:“应红雪……”

显然他也和殷承玉想到了一块去。

“孤不确定,所以得你自己去看看。”殷承玉看破他眼底忐忑,扶着他肩膀,手掌微微用力:“若真是你姐姐最好,若只是个巧合……”他顿了顿,方才语气淡淡道:“孤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孤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薛恕与他对视,心底暗潮迭起。

他已经一个人独行太久。

自鱼台出来,得知徐家灭门的噩耗,他曾迷茫了许久。

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走过很多地方,在码头上搬过货物,也跟着杂耍艺人卖过艺。做过赌坊打手,也落过草……然而所过之处,人世热闹纷杂,却不属于他。

他独自游离在外,寻不到归处。

后来他想起了鱼台城里翩然而至的神祇。

想着,既然无处可去,便朝着神所在的方向而去罢。

自此,他一路往望京去。

不再是漂泊无根的旅人,而是朝圣之人。

他将全部的希望和愿想寄托在了九重天的神祇身上,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只能跪在淤泥里仰望头顶冷月。

幸而上天眷顾,不可触碰的神灵竟奔他而来。

“殿下……”薛恕抓住肩上的手,极用力,连手背上都迸出青筋来。

殷承玉皱了眉,却并未呵斥。他垂着眸,将薛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不需要太用力,薛恕就卸了力道,反变成他将薛恕的手握住。

他垂眸打量着薛恕的手掌。

薛恕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但掌心和指腹处却有厚厚的未曾褪去的茧,手指骨节微微凸出,一看就是干过重活的手。与他的手截然不同。

上一世他见到薛恕时,对方已经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

养尊处优,一双手虽然略有粗糙,却早已经看不出早年艰辛的痕迹。

他也从不提往事。

殷承玉一根一根抚过他的手指,感受粗粝的茧子划过皮肤的粗糙感。又缓缓附上薛恕的手背,手指一根根插入他的指缝当中,握紧。

他对上薛恕一眼望得到底的眼睛,在他唇上碰了碰,声音带了些哑意:“你听话些,往后孤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我!超!听!话!

大狗:?没出息。

第59章

温热的唇一触即分,似掠过花丛的蝶,短暂停歇,留下些微的痒意,便振翅飞往下一处。

薛恕喉咙紧了紧,下意识舔了舔略干燥的唇,手掌翻转过来,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殷承玉并未挣开,反而以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滑动。

他迎着光,窗外照射进来的、过于强烈的日光让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似镀了一圈柔软的光晕般,皮肤在强光下似瓷胎一般毫无瑕疵,红润的唇微微翘着,眸光潋滟,仿佛在邀请。

薛恕与他对视数息,便垂下头去,吻住了他。

唇齿辗转间,传出含糊的许诺:“我都……听殿下的……”

殷承玉仰着脸配合他。

午时的日光强烈,连风都挟着燥热的温度。书房的窗户敞开着,偶尔有巡逻的兵士经过,脚步声便激起一阵慌乱的推拉。

殷承玉脊背贴着墙,手按着薛恕的肩,似推拒又似挽留。

连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够了……”

“我很高兴。”薛恕退开一些,不再那么凶狠激烈地吻他,鼻尖和他磨蹭着,唇贴在一处,欲分未分:“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能记事起,就是姐姐带着我。”

他轻柔又强势地握住肩上的手,手掌贴着腕部往下滑,手指缓缓插入指缝间,紧紧扣着按在墙上,发出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