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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蔷薇公爵(91)

作者: 白狐 阅读记录

「误认乌斯顿是个笨家伙绝对是一大损失,他训练有素、安静、勤快、不占空间,比任何一个你认识的人都好用!他专司殿下的人身安全,不但不造成妨碍,还能有效减轻你们的负担,你为什麽要拒绝一件只有众多好处而没有半样坏处的美好安排呢?」

「我痛恨争辩与推销!那人不能留下,否则我不医治你们那个什麽殿下不殿下的。」

对方说得坚决无情,卡雷姆只好退让一步,「我要缓冲时间,以及一次机会,让我提供交换条件。」

「你没有机会,我不可能同意。」

「您将我逼到绝境了,我无法反击,只好想办法做些卑鄙无耻的事……」卡雷姆靠近他几步,压低声音,「你的助手们的平均年龄是多少?十五?十七?我可以想像在那些年轻稚嫩的身体里存在著多麽丰富的医学知识、多麽热忱的奉献精神,以及多麽粗浅的社会经验!宛如一块单色素净的高级绢布,谁忍得住不在上面绣几朵豔红大花、钉几排闪亮的水晶珠子呢?我确实知道几款特别性感的样式,而且我对自己的手艺信心十足。」

药师略偏阴暗的脸唰地褪成白色,又一下子涨成愤怒的火红。

那些助手们,一个个都是聪颖有天分、耗费无数心血教出来的医学生,他从来不说,但是心里是非常非常爱惜的,怎麽能受无耻贵族的污染?万一被玩弄之後遭到抛弃,一生说不定就毁了,光想像就使人作呕!更糟糕的是,眼前这个人确实拥有足够为恶的魅力与经验,不是随口吹嘘。

「你这个无赖最好能提出像样的条件!」他大吼,然後气呼呼离开。

带著一脸胜利的光采,卡雷姆踱到门口,向等候的乌斯顿吐了吐舌头,「好险!我真担心他会看出我唬人的成分有八成以上。」

乌斯顿无法分享那份轻松,他的表情仍带著轻微的忧愁,「我很希望留下,无论多麽辛苦,可是……」他原本是斯坦达尔四王子身边的侍卫长,因为安杰路希制造出的意外,将他带离了家乡,踏上寻找新人生的道路,在他找到那条不知存在於何处的道路之前,他获得双方同意,打算以自由之身留在彼此投缘的兰瑟身边,本以为暂时得到栖身之所,却遇上意料之外的阻碍,无法不感到沮丧。

「我看不出你打算怎麽做?恕我冒犯,金钱并非万能,无法打动所有的人。」

「错了,一个人不被金钱打动,是因为攻击的位置错误,或是数量不对,金币不够闪亮精致,或是太过光亮刺眼。相信我,我能让他接受你留下。」

话说得自信满满,卡雷姆还是在心里偷偷准备失败时的备用方案,因为他不能不留人在兰瑟身边。经过这一次的冲突,和寇兰之间的仇怨变得更深,而寇兰近,米卢斯远,谷中来来去去都是陌生人,顾虑到安全问题,兰瑟必须随时有人陪伴、守护。

除去安全以外的部分,药师的话倒是没有夸大,助手们照料伤病患确实尽心尽力,而且态度比做老师的亲切百万倍,包括第一次诊疗之後的报告和沟通,也全是由年轻的医助手向卡雷姆转达。

这一天早晨,医助手带来好消息,兰瑟虽然虚弱依旧,恶化却已经停止,病况稳定,并且确定了几个治疗方向。

放下心的卡雷姆利用空档开始进行留下乌斯顿计画的前置工作,随後在兰瑟午睡的时候离开药师谷。

他决定今晚不住营帐,不处理任何公务,他要躺在旅店的柔软床铺上,睡得跟奥达隆一样死。

因此,当他踏进旅店一楼的酒馆,走向吧台要一杯热甜酒温暖身体,好几名禁卫骑士走向他,打算开口说话时,他马上举起一只手制止,「不,我不要听!我什麽事都不想做!今天、现在,就是我的极限,即使一百个全裸的美人同时出现苦苦哀求,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回答,何况你们不是美人,脱掉衣服很可能被抓去问罪。」

「但是……您不可能拒绝的,因为殿下他不要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什麽意思?」

「啊,卡雷姆你来了!太好了!」楼梯口,一把耀眼的金发,伴随著一张白皙的美丽脸蛋冒出来,安杰路希亲王两手抓著白色绷带,纠缠打结有如他的两道眉,他苦恼地叫,「我、我没办法绑好奥达隆的绷带,你快点上来帮我!」

「……是的,属下立刻就来。」

【 83 】

好麻烦啊!卡雷姆本来抱定主意,随便敷衍之後再把苦差事丢给下属,却在进门後的短短片刻,改变了心意。

必定有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发生在房内,由安杰路希亲王出战清洗换药的工作——地板上处处是水迹,像下过一场午後阵雨;毛巾挂在水盆架上,很正确,但是那些沾染在布面的湿淋淋污渍既可疑又可怕;依序排满床边小桌的药瓶全数健在,没有破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幸的部分大概是四周东一滩西一片的,多了不少奇妙的粉末;比较麻烦的是具有黏稠性的药草汁液,从药钵蔓延到桌面,如果一路追踪,在床边地板也能找到它们的存在,甚至有少部分具备更强烈的冒险精神,大胆爬上了亲王殿下的衣袖。

房间里唯一不受混乱侵扰的区域是床,以及床上乾净清爽的奥达隆,显然刚刚被擦洗过,大腿、右胸口的伤药也是新换的,剩下绷带固定这最後一个步骤,让安杰路希忙出一头汗水,徒劳无功。

卡雷姆伫在门口好一会儿,表情混著笑意与钦佩,还有一丝迷惑。不久前连自己的长发都不愿意亲自梳理的亲王殿下,能够坚持到搞乱所有的东西,没有中途放弃,他敬重那份心意;而奥达隆受到这一番折腾,竟然还在睡!他开始认为弄醒对方将是一件为民除害的正义之举。

「你不许笑喔!」安杰路希多少知道自己的狼狈,抢先警告他。

「请问殿下不许我笑什麽?我没有看见好笑的事啊!」卡雷姆假装苦恼,眯起眼睛,左看右看,「难道是攀挂在殿下白玉般的颊边,自以为能减损殿下万分之一的优雅,却反而为殿下之美所感染,让人误以为是珍珠的汗水吗?或是……这间屋子里可笑又多馀的炉火?烛光?殿下的耀眼,连月亮也羞惭地躲进云端,我们为什麽还需要点蜡烛呢?……哎呀,找到了,我终於发现哪里好笑!」他用力拍了一下双手。

「哪、哪里?」安杰路希习惯被奉承,夸张的谄媚固然爱听,却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有听见相反的言词,才会加倍紧张。

卡雷姆笑眯眯指著床头,「殿下家里养的这头大熊,睡相太难看了!」

「他受伤了,很累!而且、而且……」一个不小心,安杰路希发现自己正在为奥达隆辩护,想要赶快收敛,重要的事却不能不澄清,「而且,他的睡相也……也……不难看……」如果难看,自己怎麽可能看了几天几夜,怎麽看都不腻呢?偶尔,还可以偷偷摸他的脸、头发,怕他醒来时正好撞见,很刺激,又很……很……他想著想著,呆呆陶醉在幻想当中,几乎忘记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趁著恋爱中的亲王在一旁胡思乱想的空档,卡雷姆已经将环境恢复到至少不阻碍通行的地步。

「其实殿下不必这麽辛苦,楼下酒吧有一群坐著喝酒领薪水的閒人,杂事可以派得上用场。」说著伸出手,「殿下,请递给我绷带。」

安杰路希回过神,手却往後一缩,不给他,「不是的,我不是要你帮奥达隆包扎,我是希望你教会我。」

原来如此,难怪不愿意找别人。

卡雷姆在脑中快速计算著亲王殿下亲自动手的利弊,眼角扫过奥达隆,好熟好安稳的睡脸把他的同情心一下子啃得乾乾净净。

「那麽我们还等什麽呢?」他绽开大大的笑,「首先,为殿下解说固定胸口绷带的几项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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