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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火葬场了,是谁我不说(116)

作者: 柳不断 阅读记录

“谢谢。”

谢汶接过那张表,刚要转身和团员说话,就见会堂迎接的工作人员里冒出一个男人,笑着上来夺他手中的纸。

抬眼一看,是孟蜀。

“老板,你们团怎么也不给你配个助理,这种事交给我吧,”孟蜀举了举手机,“我用英语跟他们沟通,实在不行就靠翻译软件。”

谢汶把手上的丝绒盒放在他怀里,抽回那张安排表:“你……还是让我来吧。”

他对着A4纸上的顺序,带着团员一间间找屋子,许多路过的工作人员惊诧地看着他,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谢汶到底是意大利人还是中国人,为什么两种语言都说得这么好。

要说他是中国人,长相却透出几分混血才有的白皙与深邃,要说他是意大利人,汉语说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一番忙活以后,谢汶推开自己的休息室,有两个意大利女生抱着大提琴坐在一起,转身好奇地问:“William,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男人是谁?”

“他是我的经纪人,兼助理。”

“叫什么名字?”

“他叫……”谢汶愣了一下,警惕地问,“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而已,他是你经常和媒体提到的那个人吗?他会不会说意大利语?”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话没说完,谢汶怔住了,他想起自己确实经常营造一个心有所爱的衷情人设,团员见他和孟蜀那么亲切地交谈,会误解也不奇怪。

“他不是,”谢汶走到水池前洗了洗手,抽出纸巾擦拭着,“不过他会说一点英语,好奇可以去找他聊。”

两个女生欢呼起来,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孟蜀出现在门口,一见到他,两个女生凑到一起笑作一团。

“老板,快要上台了,”孟蜀说,“她们这是……”

“没事,我们走吧。”

谢汶打开盒子,取出指挥棒,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演奏的礼堂本是为演讲设置,墙体没有音乐厅的特殊材料,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是以观众入场前,引导员再三叮嘱,会场一定要安静。

聚光灯投在舞台中央,竖琴、鼓、钢琴等笨重的乐器和座椅已经被搬了上去,爱乐乐团的队员正有序入场,他们站在台上笑着对下面挥手,观众席回以热烈的掌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等到主持人在后台一一介绍完各个组别,就听到她稍微停顿半晌,说:“下面介绍本次演奏会的指挥家William Xie……”

指挥家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并且要带领整个交响乐团的人向台下致意。所有人的目光投在舞台一角,紧接着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穿着藏青色的礼服走上台阶。

他在观众的注视下走过,背脊挺直,只露出侧脸,棕栗色微卷的发向后梳起一半,露出光洁的额头与俊美立体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睛像闪烁的明星,饱满好看的唇微抿着,透出清冷与疏离。分明的颈线顺着他的脖颈游移,被保守且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遮住,金灰色的领结不偏不倚点缀在喉结下,随后是藏青色的燕尾服,以及西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双腿。

谢汶面向观众鞠躬,令人惊艳的正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随即他转过身,看到乐团每个人的眸光汇集过来,落在他的指挥棒上,那一根好似带有法力的魔杖轻轻回落,震撼人心的音符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整齐地在寂静的会场响彻起来。

光芒照在谢汶的背影,他看不到观众的脸,眼里只有琴谱,团员,耳边听着每一个落下的音节,全神贯注地融入到这场表演中。

这是为什么谢汶选择半路出家学指挥,他对小提琴太熟悉了,熟悉到许多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他无法控制自己在那样重要的场合胡思乱想,于是决定通过指挥来集中注意力,让自己更加专注。

这让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引起大家的注意,谢汶像个行军打仗的将军,每一个动作的扬起落下都是所有乐器丢弃铠甲举手投降的标志。

在场的听众为爱乐乐团的专业程度震惊,他们沉迷在这场表演里。

整场演奏会长达一个半小时,散场后几个固定的新闻发言人留下来接受访谈,其余人则回休息室休息。

为了准备意大利爱乐乐团的演出,大会堂特意将其余演出推到不与之冲突的时间,是以今天只有他们一组表演,整个后台只有乐团成员在活动。

工作人员走的走,退场的退场,明亮的走廊安静下来,电梯“叮”地响了一声,门开了,紧接着响起皮鞋走过的声音。

身着西装的男人迈开长腿,走过一间又一间紧闭的房门,最终在某间休息室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