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觉醒(86)
薛越无法回应,他没有权力替别人说无所谓。
“我跟你们回去。”只是一瞬间,阮昀柊做了决定。
“阮哥哥!”薛越抓住他的手。
“没事!”他说得用力,随即缓下去,“没事,你自己在家几天,工作听安栗安排就好。”
薛越死抓着他不放,那只手开始挣扎,从轻到重,最后不要命地甩了出去。他坚定地往前走,背影决然。
错觉吗?薛越觉得,在这里就会失去他。
他猛地追上去,“哥哥!别走!我想办法帮你!”
“薛越!”有人拉住了他,是阮昀梓。
“干嘛?”他暴躁大吼,却听到前方有人叫他名字。
“越越。”
阮昀柊回头平静而温柔地笑了笑,惨白灯光投在艳丽容颜之上,如白纱蒙上尸体。他抬起双手,拉散了右肩上的马尾,将发圈递过来。
“帮我保管吧。”
电梯门在眼前闭合,发圈上残着些许香气,很淡很淡,一会儿就散了。
阮昀梓双手叉腰,叹出口气,“别发呆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薛越攥紧手,“你还真轻松,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是不是你告诉他们的?”
“我干嘛告诉他们?我又不是他们的下级,我要早知道你们在逃跑,绝对不会站这里说话。”
“你在骂我蠢?”
“对号入座啊。”他拿手指头指了指,“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跑的,阮家在北区的眼线比你想象中多,找你们行踪属实不难,现在想想怎么办吧,总不能真牺牲我哥去联姻。”
薛越走到看台的台阶,坐下,伸手,“你有烟吗?”
阮昀梓勾起抹笑,“我不抽烟,不过——”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从你师傅房间顺的。”
薛越扯了扯嘴角,“你是贼吗?”
“说什么呢?”他用烟盒指指自己,“我,特别行动局临时局长,有权收取任何可能是证据的物品。”
“懂了。”薛越说,“你是土匪。”
他嘁了声,把烟扔过来,“我劝你礼貌点,我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子。”
香烟是新的,确实是夏犹常抽的那款。烟雾升起,味道令人怀念,怀念徒增伤感。
“我也不抽烟,但是被夏犹哥教会了,他说这样更爷们。”
阮昀梓不明意味地浅笑,“他还真是不教人好啊,我要早知道,他当年救的小孩是你,一定不会让你接近我哥。”
“那你知道的挺多。”
“谁让我找他找了好多年呢?”
薛越诧异抬眼,“什么仇什么怨?”
“和老朋友打招呼的仇。”他在旁边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根,笑吟吟地说,“刚刚那一枪,瞄准的是他手里的扇子,不过他当年,瞄准的可是我的脑袋。”
直到现在,薛越还是难以接受,“夏犹哥真的是名狙击手?”
“他自己也没否认啊。”阮昀梓吐出一串散雾,“曾经北区有个组织,没有名字,只知道叫组织,里面的人据说效忠总统府某位高官,被上任特别行动局的局长清剿得只剩两人了,当时组织的头目,就是夏犹。”
薛越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震惊,“另一个人,是苏蜜?”
阮昀柊意外了下,“你居然知道?”
“夏犹告诉我的。”他惶恐站起来,“让我理一下,我一直在找当年绑架我和妈妈的人,现在只剩一个没找到了,就是射瞎我眼睛的那个,当年我妈妈是死于药物,那种药物找遍全世界的黑市都没找到,蒋飒安手里却有类似的,假设就是同种药物,那夏犹背后的高官,就是——”
他顿住,惊恐睁大眼,“夏犹是狙击手?那当时射瞎我眼睛的,是他?”
阮昀梓轻弹烟灰,灰烬雪一样下坠。
他平静地抬起头,“你才知道吗?”
第54章 拒绝
有只黏糊糊的手拍在侧边脸颊,“不哭不喊的,吓傻了吗?”
“喂,问你话呢,臭小子!”一只脚踢在后脑。
薛越被踢得滚出去,眼睛绑着条黑布,什么都看不到。
脸和手碰到黏糊糊的液体,混着血的腥臭,熏得五脏六腑忍不住发颤。
耳边的声音变成了无意义的声波,狞笑,淫笑,盖不住女人的嘶喊。后来就能盖住了,那女人没有力气叫喊了。
他想,手指触到的肮脏液体里,有那么一滴,可能是那个女人的眼泪吧。
他从未见过妈妈流眼泪,无论被邻居指点,还是被街上游荡的低级alpha骚扰。她只会笑着选择无视,坚定牵着他的手,说,“爸爸一定会回来的。”
那时他八岁,并不懂这份等待的伟大。
有人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有人扯住黑布条的结,马上他就可以见到活在人间的地狱,他会好好记住每个人的脸,他会好好变强大,总有一天,要让所有人知道侮辱他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