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相看两厌(21)+番外

作者: 瑜灵 阅读记录

妓子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眼神游移道:“喝酒……寻欢作乐。”

贺亭衍皱着眉头满脸威严,与平日里的淡漠完全不同。江敬舟站在这人身侧,竟也隐隐有种心慌紧张的错觉。

贺亭衍直言道:“青楼里除了接待客人外还有销酒的规矩,酒水卖出去多少便有半数会落到你们的口袋里。

你诱哄盛秀才买酒将其灌至吐血,慌乱之下以为人死了便不敢叫大夫。拿了钱财逃之夭夭后,觉得人死在你屋里必定会查到你头上,于是又折返回来将其刨心做成了妖吃人心的假象。”

“不是的!”妓子辩驳道:“我没有杀他,酒是他自己要喝的,喝死了怎么能算是我的?”

贺亭衍倾身向前,左手胳膊架在膝盖上,满是压迫感的沉声道:“人,就是你灌死的。”

神情模样阴沉,周围看着的人皆是鸦雀无声大气也不敢出。

妓子被这压迫感吓得顿时双膝跪地,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盛秀才身体这般差,不过喝了两坛人就不行了。我以为他死了,这要是知道没死,必定是会去叫大夫的呀。”

妓子的模样风韵犹存,说话时下意识的搔首弄姿。

贺亭衍看不惯这些,半点儿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再次问道:“刨心嫁祸,谁教你的?”

妓子侧头看了眼老鸨,颤声道:“我不知道,我没有。”

“还不说实话!”贺亭衍厉声喝道。

妓子求救似的拽住老鸨的衣裙,“妈妈,你救救我,我也是为了楼里的生意,我没想过人会被喝死啊。”

老鸨沉着脸没吭声,但也没有将妓子推开。

贺亭衍抬眼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却神情淡定地老鸨,“包庇罪犯乃视为同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鸨紧拽着手里的巾帕,道:“我也是昨晚才发现的。”

贺亭衍没继续问下去,这个女人他得暂且缓缓。转而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妓子再次问道:“为什么要刨心?是嫁祸,还是有人指使?”

妓子哭着摇头,“我真的没有刨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亭衍坐直了脊背,无情道:“刚才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那便是死罪。”

他抬手冲身后的铁骑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便瞧见铁骑端上来一盘被烧了大半的衣物鞋子。上头满是血迹,但不难看出是件风尘女子穿的款式。

江敬舟顿时一阵尴尬,因为他在那堆衣料中看到了支刻着仙鹤的火折子,那是昨晚几人偷看时吕鹤拿来烫窗纱的。

他脱口而出道:“这染血衣料该不会是在灌木里……”话说一半他便闭嘴了,看着贺亭衍那副威严样,挠头道:“没什么。”

如此重要的证据被拿出来,妓子自然是无话可说。这衣料都不用她承认,随便抓个楼里的姐妹问问便知是谁的。

她一下瘫坐在地,神情木讷的交代道:“我原是想多赚些钱,想着把人灌醉了能多要点儿。可谁知那盛秀才是个体弱的,酒下了两坛便嚷着不行了。

我心想那酒水若是只卖出去两坛怕是不够,便又私下让人多拿了几坛过来。趁着盛秀才半梦半醒,又给灌了些进去。”

她顿了顿,“灌着灌着,这人就不动了……我以为盛秀才死了,实在害怕便偷了他的钱财匆匆跑了。之后我越想越害怕,便想着那妖吃人心的传闻,就又折返回来把他的心给……”

妓子颤着身体不敢抬头看,“可谁曾想,我刚拿了那盛秀才的心便看到有人要上房顶,无奈下便只能躲在灌木里藏身。

想着一身血迹也走不出去。偏的这般巧,正好从房顶上掉下个火折子,我便干脆脱了衣服鞋袜,用那火折子一把烧了……”

江敬舟无语,想必这妓子也没想到,火势起来没多久就被他们几个给灭了,生生把这证据给留了下来。

他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那盘被烧了大半还有些湿的衣服,只盼这些人在取证时别是用手直接拿地便好。

案情到这里真凶也算是落网了,可贺亭衍让铁骑把人压走后却又将老鸨单独留了下来。

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说道:“十年前,盛秀才曾去县衙里闹过一件案子。原是他的大哥因病去世,嚷着要让他的大嫂陪葬。”

老鸨一直强作镇定的脸忽然变得慌乱起来。

贺亭衍继续说道:“他的大嫂不肯,便将其捆缚换上新娘服,强行塞进了棺材里活埋。”

说这些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老鸨的神色变化。

“活埋等同杀人,那妇人的家人悲痛欲绝,一纸状书便将这盛秀才给告到了县衙里。

只可惜新帝继位后,陪葬陋习是被默许的。这盛秀才不仅没被判押还被无罪释放苟活至今,用着大哥大嫂留下的丰厚钱财每日快活。”

上一篇:怜君 下一篇:距吾三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