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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大人,你家夫人田里桃花多(176)

将黄师爷押着去了县衙,那肥头大耳的福县令终于有些着慌,这回倒不用暗中调查了,他直接就成为了嫌疑犯。

福县令自是死不承认的,坚决说这件事与他没关系,都是师爷的错,又说自己用人不善,遇人不淑,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叶安荷没空看他演戏,单刀直入,“那你就直接说说染坊里的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吧?”

“那我不都说过了吗?就是一群寡妇怨妇,对官府有抵触仇视心里。”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叶安荷也不急,“江哥,麻烦你再去走一趟染坊吧!”

她想了想又道:“还是我亲自去吧,那么二皇子,这两只就交给你了!”

二皇子摆手,显得极为不耐烦,更是一副“你爱干嘛干嘛去”的模样。

他却不知他越是如此便越是显得他反常。

就连叶安荷也忍不住嘀咕了,“他又犯什么病?”

可惜这个问题太叔江也无从回答,他对这位疯批二皇子并不了解,而他了解的也是大众都了解的。

好在叶安荷也并没有继续深究,很快她们便再次来到了那个染坊,黑漆漆的大门还是那般瘆人。

她拿着门环猛敲了两声,却不见任何的动静,她又敲了两声,并说明自己的来意,“婆婆,您在吗?我是前几天来你这里如衣服的,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您能帮我开下门吗?”

依旧是沉寂,太叔江已经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而随着大门这么一开,一股寒风猛烈地袭来,像是阴风一样,异常冰寒。

院中还挂着染布,依旧是那般腐朽的颜色,却再没露出那惨白的笑脸。

迈过那高高的门槛,也没有了那一具一具如同骨架的女人们,室内也空空的,就好像这原本就是一个鬼宅,那死所见不过都是幻想。

可刚刚还收了那一批实打实的衣物,又怎么可能是幻象呢?

那么多人,不可能一夜蒸发,而院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可能被屠杀,退一万步想,哪怕是真的被屠杀了,也不可能毁尸灭迹。

所以她们定然是躲起来了,她只好说道:“婆婆,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里,我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来查案子的,那个福县令现在已经被抓了起来,我找你们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能出来相见吗?”

院落中只有呼啸的风,依旧是沉寂。

她只好继续道:“我需要你们的指控,不然没证据的话,就还要把他放出来让他为祸一方吗?对,你们的男人,父辈是死了,可你们的子女还在,你想她们也沦为和你们一样的下场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年的真相

“落落……”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像是已亡人对未亡人深切地牵挂与呼唤。

太叔江立刻趴下,附耳听着地下。

破布别扯的声音继而传来,“闭嘴!”

继而一声抽噎,沙哑而无力,像是被命运扼住的咽喉,良久却是一声爆发,“不行,我不能让落落走上我们的老路,我就只有她了……”

话音再次被哽咽在咽喉,犹如深陷泥藻的人,明知挣扎会陷得更深,却仍是不甘想要拼命地挣扎。

太叔江蛮力掰开了石板,一缕黯淡的光照射了进去,随着那石板的缝隙越来越大,将里面的人一点一点暴露出来。

枯瘦的身躯在小小的地窖中整齐地排列着,在冬日含蓄的光照下反射出一片惨白,犹如一具具排列整齐的白骨。

“婶子。”

叶安荷发出呼喊,那个正在与命运挣扎的女人正是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的女儿在女辅学院。

女人被刘婆婆按着双手,动弹不得,试图挣扎,又带着一种犹如老鼠对猫骨子里刻画出来的对天敌一般的畏惧。

叶安荷又道:“院服她穿了,很漂亮,尽管她穿的那件有很粗糙的一块瑕疵,带着很大很丑的针码,但她很喜欢。”

女人“倏”地一怔,紧接着泪水决堤。

“落落,我的落落……”

声音不大,话语不多,可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的心灵,一点一点唤回,她们生为人的本性。

她们不是鬼,不是幽灵,每个人都是肉体凡胎,这一刻那道封闭内心的门,被彻底敲碎,露出里面那颗鲜活地颤抖的心。

于是都哭做一团,那哭声便如同地狱的鬼哭,声势浩大,趟出一条通往阳间的路。

叶安荷在一旁默默看着,以至于很多年后都忘不了那阳光照射的午后,在狭窄的地窖里,这声势浩大的一场哭诉。

许久,那哭声才停止,似将多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彻底释放,刘婆婆才缓缓开口:“想问什么你们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