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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7)

她的头发盘作光滑的髻,脑后的发式无缘鉴赏,但额前丝丝服帖。于小界的皮肤遗传自她,所以她年过六十,却似才入中年。她脸庞圆润,是实打实的福相,只有小巧的鼻尖,略带些古典美。

我记起了她的围裙,白雪皑皑般,底边还缀有花边。我甚至还记起了她的钻石耳钉,当时我只觉有什么刺目,到今天才恍然大悟,那是钻石。钻石钻石亮晶晶,好像天上摘下的星……

郑香宜是真正的饥肠“辘辘”,我这才回过神来:“肉呢?怎么光是肉汤啊?”

“物价飞涨,再说了,肉汤可比肉有营养。”

那几个孩子,个个霜打的茄子似的。郑香宜一副严师相:“吃饭。吃完饭,才有苹果吃哦。”

“又是苹果……”孩子们撅了小嘴儿。

顷刻间,去他的周综维,也去他的于家夫人和四公子,我的母性光辉直入云霄,咣咣地敲着锅铲:“阿姨带你们去开荤好不好?川菜粤菜还是西餐,随便你们。Move!”

反响热烈,有人提议比萨,有人提议炸鸡,呼声尤其高的还属麦当劳。

“把他们的嘴养刁了,你通通领走。”郑香宜说一套做一套,第一个撂下筷子。

麦当劳里,孩子们个个亲力亲为,丰衣足食。

我则束缚着郑香宜的双臂,她吭哧吭哧地,险些上演口叼薯条。我唐僧似的念着紧箍咒:“减肥,减肥,你是时候减肥了。”

郑香宜恼火:“给我一个理由。”

“做一个让人惊艳的新娘好不好?”我使出无影手,在郑香宜的面颊,腰肢和大腿上连掐了三把。

郑香宜蔫儿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啃了一口鸡翅,说好吧。

孩子们吃得满手油,来拉我的袖子:“阿姨阿姨,你是新来的老师吗?老师好!”

我泄气:我也算屡屡光临香宜幼儿园了,可至今,托汉堡的福,我才正式入了这些小毛头的二五眼。

再见到于家二公子于泽是在这麦当劳,我对他连眨了两下眼,才相信此情此景。

小毛头们又嚷嚷着再来一份冰淇淋,我只好再去排队。旁边的队伍中,于泽正在点餐,他说来一个什么什么汉堡。对方说先生不如点套餐,多一份薯条一杯中可,只多一块五毛钱哦。于泽一笑,说我就要一个汉堡,不要别的,不是钱的事儿,别的我吃了拉肚子。

于泽的袖子卷高了一只,手肘有擦伤的痕迹。之前额角的伤倒是痊愈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同船渡!

更新时间:2013-4-27 1:20:32 本章字数:1659

我摇摇头:麦当劳,这还不如四公子的蛋包饭呢。铫鴀殩午

于泽再见到我,还是有眼无珠。第一次认不出我是客人,这第二次也认不出我是那被他当作帮佣的客人。

我多买了一份冰淇淋,大快朵颐,有醍醐灌顶之感。

于小界杳无音讯了,于夫人和于二公子偏偏阴魂不散,这便是古人云的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

至于郑香宜,她不是苦其心志,她是正饿其体肤。

汪水水等一圈的初生小牛犊,历经培训以及“煽动”之后,有三成奋不顾身,开户,入资,正式加入了见习交易员的行列。至于另外七成,说什么也一毛不拔的,就就此别过了。

至此,宏利这一次的招贤纳士兼“招资”,才算画下了圆满的句号。

至于汪水水,不负众望,没随了大流儿,当上了一票师兄的小师妹。

紧接着,史迪文变本加厉,臭美劲儿像沸水似的盖都盖不住了。

他的新装层出不穷,而且一天一换还不过瘾,有时还穿一身,带一身。例如穿着外套来,日头稍一猛,脱了外套再换上多此一举的马甲。他还换了香水,风骚到不行,对于孕后鼻子比狗还灵的我而言,不幸擦身而过,呛得我摇摇欲坠。

此外,他对头发和胡须更是严师出高徒,该长的长,该短的短,一根都不懈怠。在电梯里,他映着灰铮铮的铁皮,缜密地生拔掉一根头发。那不是白发,单单是因为它不太合群儿,支着来着。

迟钝如姜绚丽,都来和我嚼舌根子了:“那个小龙女,手倒是快。”

近来,史迪文和汪水水有点儿过火了,哪哪都有他们比翼双飞的身影,当然,少不了电灯泡若干,掩人耳目。

我感冒,鼻音浓重:“甘拜下风了?”

“关我什么事?”

“咦?我还以为……”我对姜绚丽窃窃私语,“你和史迪文有过暗通款曲呢。”

姜绚丽颧骨一耸:“他不配。”

下班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令诸多毛躁的朝九晚五上班族不肯舒舒服服坐在办公桌前等雨停,反倒非聚集在一楼的大堂踱来踱去。我不堪感冒,所以也掐点儿下了班,拎着伞大摇大摆地杀出了重围。

我才刷的撑开伞,就被人撞了个趔趄,淋湿了半个肩膀。

那人一把把我拉住:“十年修得同撑伞,百年修得共枕眠。”

不用那人张嘴,单凭他的香水味,除了史迪文,也没别人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同船渡!没有伞的事儿。”碍于还处在宏利的包围圈,我也不好对史迪文有什么过激的反抗。

史迪文一回头,对三俩同事一挥手:“有幸搭个顺风伞,哥儿们先撤了啊。”

确定不是一米五八吗

更新时间:2013-4-27 1:20:32 本章字数:1733

史迪文夺似的接过了我的伞。铫鴀殩午而我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追上他的脚步。

疾风骤雨,纵然史迪文将大半的伞撑在了我的头顶,我外侧的身子也还是被淋了个通透。我吸了吸鼻涕,紧接着打了个喷嚏。

将宏利甩在了身后,且在这烟雨蒙蒙中,史迪文谙熟地揽住了我的肩,让我严丝合缝地贴合了他。不等我反抗,他先下手为强:“取取暖。你确定你有一米六吗?确定不是一米五八吗?和你打一把伞,我腰都快折了。”

“滚,谁高找谁去。”情急之下,我顾不上措辞。

“高的不是都没带伞吗?”史迪文死性不改。

我萎靡不振。偏偏在这等鬼天气里,打辆车难于上青天。

史迪文连个招呼都不打,又把伞塞回给我,自个儿蹿入了旁边的药店。他身高腿长的,溅开水花朵朵,无奈他个性矫情,在意得不得了,于是呲牙咧嘴。

我想干脆把他扔下,一走了之,不过想归想,脚底下却生了根似的,而那倾盆的大雨,又像是灌溉着我。

不一会儿,史迪文复出。他这一个来回,从头到脚淌着水。

他说:“给你买了感冒药。”

我打量他,他两手空空,我一伸手:“哪呢?谢了。”

他又夺回伞,揽着我继续前行:“在我包里呢,到家再给你。”

而史迪文说的这个家,是他的窝。

即将步入歧途,我十趾扒住地面:“我不去。”

史迪文倒坦荡荡:“我家比较近好不好?你先去避避雨,这会儿一没taxi,二挤不上地铁的,感着冒呢你。朋友一场,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的style。”

就像我家有史迪文的日常用品一样,史迪文家,也有我的。只不过,在我家,史迪文的东西是随处搁置,而在他家,我的东西则集中在一个储物箱里。当时,我买来储物箱时,史迪文不解:“Why?”

我解释:“我妥善保管个人物品有问题吗?免得其他女人挤爆我的洗发水,或是把我的睡衣剪成碎片千千万。”

史迪文更加不解:“保管你个头啊?我说你这女人一丁点儿占有欲都没有的?你不是应该把小内内扔的我满屋子都是,以昭告这儿是你的地盘吗?”

我嗤之以鼻:“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这儿是我的地盘?那你交房租给我好了。”

当时,史迪文对我竖了大拇指:“你……果然上道儿啊。”